迷迷糊糊中,被人換上了干燥的服,隨后騰空,不多時被放到了一張榻上。
“這玉佩瞧著很不錯。”人的聲音再次響起。
寧章心著急,他上唯一的一塊玉佩,是母親留下的,日后可是要送給未來妻子的。
礙于子無法彈,只能在一邊干著急。
“應該能賣個幾百兩銀子。”孩的話讓寧章全發冷。
“好歹是郡王的兒子,有塊好玉佩不稀奇。”秦鹿將玉佩放到旁邊,“靠全天下供養著一群王侯將相,還沒將老百姓放在眼里,哪來的自信瞧不起這個瞧不起那個的。”
韓鏡暗的看著母親,這話著實有些大不敬了。
“娘,在外邊可別說這樣的話,會被砍頭的。”韓鏡算是發現了,母親對皇權沒有半分的敬畏,甚至還滿滿的不屑。
秦鹿找出被子給寧章蓋上。
“我下午去胭脂鋪,縣令家的兒去買東西,對著店老板的態度很是傲慢,小姑娘年紀不大,貴族姿態倒是學了個十足十。聽說下半年就要進京選秀,我觀那小丫頭對此很是歡喜。如果這樣的人進了后宮,真是災難。”
“日后你想參加科舉,可別以為高中后就萬事大吉了。娘心中的耀門楣,不是封侯拜相,而是為人民服務。兒子,打著皇帝萬歲的旗號的國家,注定無法長久。只有以人民萬歲為主要宗旨,江山才能萬世不朽。”
韓鏡到底是活了六十多年,母親的話對他起不到多波瀾。
現在他唯一想做的,就是把躺著的這個年弄死。
“娘,如果你現在與我說的話傳出去,我們娘倆指定沒有活路的。他看似昏迷,難保不會聽到,他不能活。”
寧章全疼的厲害,此時卻也想發瘋。
憑什麼弄死他?
又不是他愿意聽的,你們娘倆說話就不能避著人些?
“我說什麼了?”秦鹿不以為然,“自古以來,王朝更迭,不都是打著百姓的名號嗎?”
韓鏡:“……”
話是沒錯,可也不能廣而告之呀。
“放心吧,他不敢說出去的。房子是租的,如若大盛朝容不下咱們娘倆,咱們可以去周邊的國家。”
“這是叛國。”
韓鏡對此時十二萬分不贊同的。
“往前數四百年,周邊幾個國家都是大康的領土,判的哪門子國。”
的確,在天下還未分裂之前,最后一個大一統的王朝大康,國祚近六百年。
大康末年,諸侯群雄并起,帝王對于諸侯的約束力幾近于無,隨著其中一路諸侯王舉起反叛大旗后,周邊近百諸侯瞬時間也紛紛自立為王,離大康的掌控。
中間長達近百年的紛爭后,最終大陸僅剩下不到二十個國家,其中有五個國家最為強盛,周邊諸多小國夾中生存。
大盛朝就是其一。
如今大盛朝綿延兩百多年,已經開始走向腐爛。
之所以還未崩潰,只因有幾個頂級世家支撐著。
幾乎每一代帝王,都有著他們的脈。
寧章被韓鏡醒,期間還被拍打了好幾下。
“用晚飯了。”韓鏡對這個年喜歡不起來,他才吃了母親的幾頓飯,這家伙倒是會占便宜。
寧章也察覺到韓鏡的態度,全程不敢多說話,一舉一都是禮儀俱全。
正堂的放桌上,擺著幾樣菜。
秦鹿盛了三碗飯,讓兒子給那小子喂飯。
臉上掛著“我不高興”的韓鏡,無法拒絕母親,只得端著一碗泡飯,虎著一張臉,悶悶不樂的照顧寧章用晚飯。
一口泡飯下去,年眼神里的沉消散兩分。
飯很好吃,普通的米飯,混合著骨湯,淡淡的咸味還原了大骨的醇香。
泡過的米飯更更稠也更容易消化,哪怕他全疼的厲害,為了盡早的康復,也撐著吃了滿滿的一碗飯。
“謝謝。”寧章低聲道謝。
韓鏡“嗯”了一聲,給年拉了拉被子,放了一杯水在旁邊,起去了正堂。
正堂和左廳只有一扇半圓形的拱門隔開,沒有簾子,兩邊都是博古架,不過大多格子都是空的,只擺放著有限的幾本書。
他靠在臨床的塌上,過拱門可以看到外間的母子倆。
那人有幾分姿,可惜太過瘦弱,并沒有多。
家中的孩子也是,形枯瘦,頭發干黃,布裳包裹住的形,并不好看,沒有屬于孩的。
他出郡王府,祖上曾經是跟著太祖打天下的功臣,世襲的爵位。
后來家中祖上犯過錯,卻也不算大,從王族降為郡公,也從京城被發配到了祁州。
寧章是河西郡王的嫡子,母親更是祁州的世家貴,可惜父親是個多且優寡斷的,母親過門后納了表妹為貴妾。
郡王妃在懷著頭胎的時候,貴妾仗著是老太太的親外甥,暗中買通了郡王妃邊的陪嫁丫鬟,害的王妃落胎,是一個型的男孩。
母親因此險些抑郁疾,后外祖知曉,親自上門幫著兒討要說法。
因外祖是祁州世家,深葉茂,郡王府也只做事理虧,無奈之下只得將那貴妾發配到很遠的莊子里,此生不得回府。
母親在那次后,子虧損嚴重,即便在之后仔細的調理,也極難有孕。
最初的虧欠也在之后的歲月里,逐漸消磨。
母親不得不為父親張羅著納妾。
直到九年后,母親才懷上了他,生產時卻也險些喪命。
因當年外祖落了郡王府的面,寧章的出生并沒有得到多祝福。
祖母對他明目張膽的厭惡,父親于他也多是冷漠相待。
反倒是比他大了七歲的庶出大哥,儼然了郡王府的繼承人。
五年前,母親纏綿病榻數年后病逝,不足兩月,郡王府便再次迎來了新的主人。
繼母同樣是祁州世家嫡,且地位比起外祖家都不遑多讓。
第二年繼母有孕,于年底誕下一男孩,這個男孩的出生好似珍寶,被全家人捧在掌心里。
無數的禮流水般的從老太太院中送過去,父親更是對著這個孩子不釋手。
寧章那個時候已然明白了自己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