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秋祭
進了九月中,便是霜降,天越發冷了起來,晨間窗欞上,或擺在廊檐上的花,都能看到細微的冰針,院外柳樹上的葉子也落得七七八八了,偶爾會有那麼一兩片飄飛在窗前,拿起來夾在書中,斑斕的黃,猶如一片纖細優的花瓣。
這麼沁涼的秋日,顧玉磬的好消息卻是接踵而來。
那淮安侯府終于退還了庚帖,據說是那日書房里,淮安侯和安定侯都在,恰幾位皇子也在,說話間,當時一向沉默的九皇子突提了一句,說安定侯氣不佳,圣人看了,便問起來,由此牽扯出安定侯府和淮安侯府的婚事。
圣人聽了詳細后,便嘆說婚姻本是結兩姓之好,既然安定侯府的姑娘不愿意嫁了,也不好強扣著人家的庚帖。
有了圣人這話,淮安侯府哪里還敢抻著,回去后便只能將顧玉磬的庚帖退還了。
拿到庚帖后,安定侯大喜,在自家擺了宴席,說起此事,卻是道:“這次其實多虧了那位九殿下,多虧他提起這話茬,要不然這種事怎麼好勞煩皇上。”
顧玉磬聽這話,面上卻是沒什麼表。
安定侯夫人自是聽了高興,笑著道:“九殿下倒是忙了我們大忙,不過此事卻也不好挑明,恰咱們莊子送來一些新鮮瓜果鮮活,趕明兒我讓人送去馮大將軍家,再送一些給黃貴妃,算是讓人家知道,咱領了這個。”
黃貴妃娘家沒什麼人,唯獨這馮大將軍是表兄,算是的助力。
安定侯聽了自然點頭:“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安定侯夫人高興之余,要給顧玉磬做新裳打新首飾,“姑娘家穿得鮮亮一些才好呢”,又拉著顧玉磬去拜佛,說是“快些找個好夫婿,了了這一樁心事”。
顧玉磬聽了母親的話,跪在那里拜神,虔誠恭敬,求自己的煙籠紗能夠盡快得見天,招了宮里人喜歡,能賣一個好價錢。
安定侯夫人看著兒這般虔誠,滿足地道:“這孩子總算長了,懂事了,知道給自己求夫婿了。”
顧玉磬低著頭,心想如果娘知道自己求的是什麼,非打死自己不可。
************
也不知道是不是顧玉磬求的佛祖終于顯了靈,這天宮里頭傳來消息,說是煙籠紗被送到了皇太后那里,太后一見欣喜不已,便說給了圣人聽,圣人當即便將煙籠紗列為貢品,并下令蘇南織造盡快趕制。
因太后喜歡,宮中的妃嬪公主都開始用煙籠紗做,一用之下卻發現,此薄如蟬翼,卻熨帖,在這涼秋之季用這個來做裳再好不過了,輕便優致,一時之間燕京城中貴都爭相購買煙籠紗,煙籠紗行水漲船高。
知道這消息,顧玉磬自然喜不自勝,顧三更是高興得只跺腳,想著這下子算是解了燃眉之急,簡直是要把顧玉磬當菩薩來拜。
顧玉磬笑著道:“我早說了,不會害你的,如今可是賺錢了。”
顧三作一長揖:“好妹妹,請為兄一拜。”
顧玉磬噗地笑了:“別說這有的沒的,趕設法賣出去,你我兄妹手底下也有些余錢花用。”
顧三自然連連點頭。
原本顧玉磬還擔心著這煙籠紗賣不出去,又沒存放,倒是了心事,如今倒是好,燕京城的商戶紛紛過去蘇南織造求購煙籠紗,可一時之間哪里有那麼多,便到搜羅。
顧三手底下的煙籠紗自然被人找上,各家商戶競相喊價,最后竟然賣出了比進貨價高四倍的價格。
顧三本來還想等等,興許還能賣更多,不過顧玉磬卻是催他趕賣了:“再過一些日子,天就冷了,這煙籠紗未必適合,若是賣不出去留到明年,到底是陳年舊貨,只怕價錢又要打個折扣了。不過要賣的話,一定是現錢,不能賒賬。”
顧玉磬好歹上輩子掌過三年皇子府的家,比顧三有些見識。
顧三一想也對,當即便應了,四倍價錢賣出去。
那些商戶,能得到貨源都激不盡,這個時候自然是現錢,很快一大筆銀子到了顧三手上,兄妹兩個分贓之后,自是興不已。
顧玉磬準備好了還給商的銀票,又給他算了比一般印子錢多三倍的利錢,想著如何還給他。
這事一時也不好讓紅莘知道,所以不能通過紅莘,想了想去,顧玉磬想到一個機會。
如今已是立秋,按照古語所說,繕五兵,習戰,以備寒凍窮厄之寇,本朝慣例,則是立秋時候要祭拜土地神,宮里頭也會在西郊迎秋,祭祀昊和蓐收,因是宮里頭出面,其儀式可是要比之前那獅子會更為熱鬧,到時候商應該也會去,尋個機會還給他就是了。
轉眼便到了這一日,安定侯夫人念叨著,說是立秋祭拜,也會有講習武事,并演比試技等。
“到時候定有年輕兒郎,你好生相看,若是看到好的,我們替你設法,若是沒什麼更好的,那就寧國公府了。”
顧玉磬自然應著,其實現在對婚事已經有些懶懶的了,想著差不多尋個能知知底的就很好,比如商,如果能娶自己那就是再好不過了。
***************
到了這一日秋祭,安定侯丑時便已經穿了朝服趕過去西郊,顧玉磬雖不必那麼早,卻是一早就被揪起來,佩了楸樹葉剪的花樣,又打扮齊整了,便迷糊著被塞到了馬車里,趕往西郊。
西郊沿路,寶騎馳,彩棚夾路,來往有人,車馬不絕,開始的時候顧玉磬依然昏昏睡,后來便清醒過來,了懷中揣著的銀票,興致地觀賞了一路,待到了西郊,卻是被幾位嫂嫂拽下來,隨著母親一起拜皇太后并皇后。
到了皇太后,誰曾想幾位皇子都在皇太后跟前,其中一個自然是蕭湛初。
顧玉磬暗暗覷了一眼,今日他是要騎演練的,穿了墨紫箭袖的武袍,腰間配有一口鎏金寶劍,寶劍帶金線紅流纓,寶劍之下,武袍下擺線條流溢,襯得那子拔修長。
年輕的皇子,才十七歲,卻已有了沙場歷練,實在是英姿發,誰能不多看一眼。
顧玉磬注意到,在場的姑娘家,有不都將目留在蕭湛初上。
當然了,大多年紀比較小。
像這般大的,大多已經嫁人了,守規矩得很,是斷不會多看一眼的。
上前拜見了皇太后,皇太后倒是記得顧玉磬的,也聽說了如今退婚的事,倒是頗為憐惜,拉著的手,細細地問了一番,又笑著對安定侯夫人道:“這麼好的姑娘,我哀家倒是恨不得來給哀家當孫媳婦呢!”
旁邊的嘉云長公主道:“母親,你想著給你當孫媳婦,我這當兒的,卻盼著給我當兒媳婦呢。”
皇太后笑嘆:“往日有什麼好的,你都恨不得拉走,如今這麼好一個姑娘,你竟也要和我搶。”
這話一出,大家都笑了,母間開個玩笑,大家也都陪笑應景。
其實當然都知道,這是開玩笑,嘉云長公主的兒都已經親,而皇太后跟前,如今未曾訂婚的也不過是那位九皇子,可誰都知道,九皇子是圣人最為重的皇子,也是最為出類拔萃的一個,他的婚事,必是要挑細選。
至于顧玉磬,不是不好,而是怎麼也許過別人,又比九皇子大兩歲,和九皇子到底不匹配。
顧玉磬聽著這言,只垂著眼不說話。
在場眾人的想法,多覺到了,不免想著,上輩子莫名嫁給蕭湛初,不知到底是什麼緣由,反正可以覺到,上輩子皇太后對這個孫媳婦,最初也是不太滿意的。
這麼想著時,便悄悄看了一眼蕭湛初。
蕭湛初正和幾位皇子侍立在皇太后跟前,眉眼清冷,微微抿著,沉默得像一塊冰。
仿佛覺到的目,那雙墨眸陡然向這個方向。
四目相對,如同蜻蜓輕盈掠過水面,顧玉磬馬上別開了。
偏生這個時候,那嘉云長公主突笑著說:“不過話說過來,若是別個和本宮搶,本宮是絕不愿意,可若是湛初搶,本宮半句話沒有!”
這種玩笑話,顧玉磬當然不好認真聽了,作為閨閣姑娘家,按照禮數,也只能低著頭裝沒聽到罷了。
因顧玉磬被提起,周圍幾雙目看過來,倒是有些羨慕,也有些泛酸,顧玉磬又覺好笑。
想,這些別人艷羨奢的,上輩子已經嘗過了,不稀罕了。
這麼想著,再次看向蕭湛初,只見蕭湛初站在皇太后邊,面涼淡,只是耳尖,卻泛起一紅暈。
顧玉磬心便陡然一,想起上輩子一些夜晚,夜明珠暈染開的朦朧澤中,好像也看到過,當下忙別開眼,再也不敢看他了。
這時皇后和黃貴妃都來了,這兩位先拜了皇太后,諸位又都給皇后見禮。
皇后是端莊規矩的子,倒是還算溫和,不過黃貴妃此人事卻有些尖刻,這些都是顧玉磬領教過的,是以一直小心翼翼地低著頭,免得引了注意。
其實這輩子,和蕭湛初沒什麼瓜葛,黃貴妃不至于注意到,只是下意識小心慣了。
一時皇太后給諸位皇親國戚并命婦寶眷賞賜了新鮮瓜果桃李,各樣種類繁多,取收之兆,又賞了各家一荷葉包,里面放有麝香,用紅繩包了,掛在頸間,是用來防蟄蟲的。
這些都是由皇后和黃貴妃親自發給眾人,取禮下臣眷之意,恰顧玉磬的事由黃貴妃分的,黃貴妃將那小青荷葉包遞給的時候,笑著道:“安定侯府的姑娘,倒是好相貌。”
黃貴妃生下蕭湛初的時候,不過十七歲,如今也只是三十出頭,皇宮院,保養得宜,自是風韻猶存,并不亞于二十五六歲的婦人,笑起來也好看。
不過這麼笑著的時候,顧玉磬因距離近,卻平生在心里打了一個冷。
還記著自己死了后,飄在那皇子府上空,黃貴妃說的話,說蕭湛初已經應了,等他回來,便盡快迎娶馮紫秋。
顧玉磬垂下眼,笑著謝過黃貴妃,避開了黃貴妃的視線。
黃貴妃卻是微怔了下,倒是多看了顧玉磬一眼。
好不容易嫁人。江明珠依舊不安分,前腳爬了定王府的牆,後腳翻了羅侯府的後院……聞將軍帶著人在身後貼心遞梯子,“娘子,實在翻不過,我找人撞大門。
“相爺,求您快回去看看夫人,夫人真的快不行了,她就想見您最后一面。”“你回去告訴她,她若不是真死,那麼……本相便送她一程!”——在南宮辰的心里,蕭傾泠一直都是一個謊話連篇的蛇蝎女子,直到她死的那一刻,他都不曾相信她……在蕭傾泠的心里,南宮辰…
【表裏不一膽大包天的罪臣之女vs冷麵魔心權勢滔天的尊貴王爺】【重生 宮鬥 權謀 探案】十七歲前,孟千姿是武藝高強的將軍府嫡女,上過陣,殺過敵。十七歲後,父親含冤被斬,她成了罪臣之女,淪入教坊司。她還想替父申冤,將許諾要為她父親翻案、替她贖身娶她為妻的男人當做救命稻草,她一心為他籌謀,他卻在拿著她的錢財打點平步青雲後,又用她的錢財當做聘禮娶了別的女人。她恨他的欺騙,更恨天道不公,奸佞當道。若有來生……她必翻了這天!重回父親回京入獄那天,她毅然決然找上前世同樣下場淒慘,現如今權勢滔天的小雍王,哪怕他不動塵心,她也要將他綁上翻了這天的路。彼時,小雍王掐著她的脖子問:本王憑什麽幫你?她說:別人要來吹滅你的燈,你也要剪掉他的燈芯,這叫江湖規矩!後來,小雍王斂去一身冷冽擁她入懷:容我愛你,深不見底。再後來,他以江山為聘,隻求她渡他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