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唯!”陸詢看著自己鞋子上沾到的黃褐污漬,終于再也高冷不起來了,他的聲音充滿了努力克制的憤怒。
“我不都已經提醒你了嗎?”錢唯很無辜,“我說了前面路上有狗屎啊。”
“行了,你能不能別跟著我了?”陸詢終究是忍無可忍。
“我沒跟著你啊,我也去圖書館。”
只可惜從此到圖書館只有一條路,否則錢唯毫不懷疑,陸詢是寧可繞遠路也不愿意和自己同行的。
“我真的不是尾隨你,我就是想個朋友。”錢唯擺出了一副誠懇的表。
“你就這麼缺朋友?要到路上找?連個同行去圖書館的都不放過?”
錢唯腆著臉:“我就是只想和你朋友,我說過,你是我學習的榜樣啊,和你做朋友,我覺得自己一定能變得更加先進。”
“是嗎?”陸詢的聲音冷颼颼的,“既然你這麼想和我朋友,剛才理財選修課上,怎麼零食發到我這里就沒有了?周圍那麼多人,唯獨沒有發給我?”
“這個……”錢唯腦門上有些冒汗,但還是急中生智道,“因為其他人對我而言都是普通同學,都一視同仁發同樣的零食就好,但你是我的偶像,對我來說是與眾不同的,對待你當然我要更加鄭重,怎麼能和普通同學待遇一樣呢?今天給他們發的都是普通國產零食,國產零食怎麼配得上你?!當然要是進口的才行啊!”
陸詢齒一笑:“謝謝。”
錢唯心里滋滋的,看來陸詢這家伙也和別人沒什麼不同,都喜歡聽馬屁,你看,一夸贊只有進口食品才配得上他把他給高興的。
“那明天給我送早飯的時候把配得上我的進口零食一起帶給我吧。”陸詢的表還是帶著微笑,“放心,你都把我捧你的偶像了,你的禮我是一定會收的。”
錢唯:???
難道不知道這種夸贊就和“下次請你吃飯”一樣,本就是彼此下臺階的場面話???
不過沒事!錢唯自我安道,這至是個突破口,自己的初衷不就是為陸詢的小狗嗎?從小,錢唯都被教導,做任何事就要做到極致,做到無人代替!所以做狗,也要做到極致,做到無人代替,敢為別人之不敢為!
“陸詢!把你的球鞋給我洗吧!”錢唯大義凜然,“不管怎麼樣,確實是我提醒不夠縝,才讓你踩到了狗屎,我應該負責!”
洗踩到狗屎的鞋,錢唯自覺自己為了拍未來老板馬屁已經做出了巨大的犧牲,然而沒想到陸詢竟然毫不領。
“你該不會是那種喜歡收集別人品的吧?”他狐疑地看了錢唯一眼,“讓我都懷疑那狗屎是你故意放在路中間的了。正常人誰會跑來說要洗鞋,我們很嗎?”
要換做平時的錢唯,早就“放你的狗屁竟敢污蔑你姑我是變態”了,可對著陸詢,錢唯想想未來,不自覺矮了一截。
“我真的只是想和你做朋友,對你也沒有非分之想,只有仰慕之心,讓我做你的跟班也行!”錢唯語重心長道,“你懷疑我就是懷疑你自己,難道你對你自己的人格魅力那麼沒有自信嗎?”
陸詢沉凝了片刻,打量著錢唯:“你是有所圖吧?怎麼,是想哪門課期末考試讓我給你看?”
“我怎麼是這種人!”錢唯義正言辭,“當然,你要是愿意讓我看也是可以的!刑法你覺得怎麼樣?不行的話法理學也可以!”
“我不愿意。”
“……”給點面子你也不用拒絕的這麼快吧……
“至于做不做朋友,那就看你未來表現了。”陸詢似笑非笑地看了錢唯一眼,這才轉回頭走了。
這???這是終于和陸詢的關系有了一線生機?!錢唯著陸詢的背影,差點熱淚盈眶,仿佛看到了很多年后背靠陸詢的資源扶搖直上賺錢數錢到手筋的場景,,這場景真是太了!
陸詢!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表現的!
陸詢離開后,錢唯還是繼續去了圖書館應聘,今年圖書館勤工助學的崗位很多,錢唯沒什麼懸念地功上崗。應聘完時在圖書館正遇上來自習的李崇文,錢唯趁機搭訕問他借了民法的課堂筆記。自然沒有改洗心革面,借筆記不過是多了個由頭,有借就有還,這樣就有了下一次為了表示謝請李崇文吃飯的正當借口,水到渠,堪稱完。
和未來老板陸詢為朋友、幫助陸詢和莫梓心終眷屬為未來老板老板娘的人、改變李崇文的人生避免他重蹈覆轍得病、走上打工攢錢買房的致富道路,截至目前,重生以后的這幾件大事,錢唯可謂是有條不紊慢慢地推進著,回宿舍地路上,錢唯一邊走一邊盤算,想了想,唯獨還一件事還沒開始行,事不宜遲,現在就干!
劉詩韻對錢唯突然捧回來的一堆東西好奇地圍著左轉右轉,照著那些包裝盒上的字念了出來。
“章101……霸王洗發水……錢唯?你買了這麼多都是什麼玩意兒?”
錢唯從眾包裝盒中分別拿出了一套章101和霸王洗發水遞給了劉詩韻:“好東西,你值得擁有,這可是目前市面上最好的幾款了,看在我們深厚的革命友誼上,送你一套了。”
劉詩韻很愕然:“這都是生發治發的,你頭發又不,我也多著呢,買這玩意兒干嘛?你該不是被什麼傳銷組織洗腦做什麼代理經銷商了吧?”
錢唯拍了拍劉詩韻的肩膀,語重心長:“你以后就知道了,咱們學法律的,容易頭冷,防患于未然,年輕人,以后你就會激我了。”
“那這個呢?”劉詩韻從一堆生發產品里找出了一張彩艷俗的卡片,“‘健’?你?一個四不勤五谷不分的人,竟然辦了學校里那個健房的會員卡?”劉詩韻沉了片刻,才有些恍然大悟,“我知道了!你看上健房里哪個男的了吧?”
“你懂個屁!”錢唯白了劉詩韻一眼,“學法律,需要有絕對強健的魄!強壯,才能熬夜以后不猝死,另外尤其需要練習短跑長跑,以后被對方當事人圍攻的時候方便跑路。”
“哈哈哈哈哈,得了吧錢唯,你肯定是看上誰了。”劉詩韻哈哈大笑完,又有點憂傷,“不過你這生發產品我先收著吧,最近我是有愁的事,覺頭發都愁掉了。”
“什麼啊?”
“還不就是之后的職業技能大賽嗎?系主任讓我組織,可說實話,這種活誰有興趣啊,雖說有獎金,但也才那麼點,誰看得上啊?要是搞個什麼噱頭就好了,我們法學院的多,比如能把陸詢上參加,那就能帶其余生來參加了。”
“那你去游說陸詢啊!”
劉詩韻翻了個白眼:“別想了,陸詢才不可能參加這種級別的活,太稚太不上檔次了,人家本看不上,他可都是參加國際比賽的,那個Jessup模擬法庭辯論賽,全英文專業法律辯論,你知道嗎?算了,不和你說了,我去想想怎麼搞今年下個月的職業技能大賽吧。”
劉詩韻去忙的事了,錢唯也沒閑著,是個行派,當晚就去了健房。
上一世的錢唯確實如劉詩韻所言,從沒有想過鍛煉,連一次健房的大門都沒踏進去過。這次去,還真是大開眼界,A大的健房,設在育館一樓,設施算得上豪華了,械室有一排跑步機和踏步機,在鍛煉的人也不多,械室的一側則是校育館的游泳池,這個泳池是A市育賽事時都曾征用的,設施十分完備,而械室另一側是一個練功房,平時有瑜伽課和芭蕾等舞蹈課,這個點了,練功房里倒是傳來一陣陣生們嘰嘰喳喳的聲音和音樂聲,錢唯一問,才知道原來是學生會文娛部正在為今年中秋的舞蹈節目排練。連接著械室的健房大廳里有一個臺球桌,這個點了,真正健的人倒是不多,反而是臺球桌很有人氣,圍著一群人,錢唯好奇看了一眼,打臺球這幫男生里氣的,頂著當年流行的洗剪吹發型,好幾個頭發染得五六的,耳朵上還掛著耳釘,為首的那個手指間還夾著一點燃的香煙,完全無視了健房的煙標志。這些年因為擴招,A大也下設了二級學院,雖然同樣冠著A大的名,教學樓宿舍也都在A大里,但實際錄取分數線比A大的正統本科部低了不知多,生源自然不怎麼樣,有不家境不錯的小混子也被家人出錢送了進來,結果也沒在學校里好好學習,天拉幫結派橫行霸道,眼前這群打臺球的八就是二級學院的那部分人。
那些人此時頭接耳在說著什麼,錢唯也沒在意,徑直走到械室,上了一臺跑步機開始跑起來。
二十分鐘揮汗如雨,正在錢唯漸佳境之際,突然聽到大廳傳來了的聲音。
“留下陪我們天哥打個臺球怎麼了?不愿?”
“給個面子一起打個球,待會請你吃夜宵。”
“不夜宵了,麻煩讓一讓,我們要回宿舍了。”
拉拉雜雜的幾個男聲里,那脆生生的聲回復就顯得非常清晰了。
錢唯停下跑步,往臺球桌那一看,就看到了悉的面孔。
莫梓心和幾個生正被那群小混子攔住在臺球桌前,們上還穿著舞蹈服,原來剛才在練功房里排練節目的正是們。
為首被稱為天哥的混子頭目笑嘻嘻的,了自以為很帥氣的長劉海:“你什麼?留個號碼,個朋友。”
他看向的自然是最漂亮的莫梓心,此刻上的舞蹈服包裹著的,勾勒出漂亮的材曲線,剛才排練過的臉上因為跳舞還紅撲撲的,帶了點汗珠,充滿了吸引力,但的臉上寫滿了拒絕和冷淡。
“我有男朋友了,不好意思。”
“有男朋友也可以分手,這種時候都不陪你不來接你回宿舍的男朋友要來干嘛?不如現在換一個,我送你回去?”
莫梓心從來都是被人捧著的待遇,遇到這樣二皮臉糾纏不休的,很快就不耐煩了:“你讓不讓開,不讓開我報警了。”
這種荷爾蒙上腦年紀的小混子最在乎的就是面子,當著其他幾個生還有自己手下的面,被莫梓心用這種態度回復,被稱為天哥的頭目果然拉下了臉,他摁滅了手里的香煙,吊兒郎當地朝著手下幾個弟兄使了個眼。
“今晚你們不僅要留下打球,還要陪我們去外面再玩玩。”
錢唯心里干著急,莫梓心啊莫梓心,你就不能服個虛與委蛇一下,一定要跟人家?和莫梓心同行的幾個生大概也從來被人捧慣了,也不是省油的燈,嘰嘰喳喳就和幾個混子吵起來了,幾個混混也上手開始拉扯莫梓心一行了,局勢越發不可控起來。
錢唯實在看不下去,可惜此刻械室鍛煉的男生都走了,只能趕給錢川打了個電話:“我在育館遇到點事,趕帶點你們科院的兄弟過來救急。”
錢唯匆匆關照完錢川,就從械室沖了出去,準備去大廳幫莫梓心解圍。
“你湊什麼熱鬧,好好待著。”
就在要往外沖之際,一只手從后拉住了的領,一個慵懶的男聲響起。
錢唯回頭,才看清來人是誰。
九月的夜晚,眼前的年上穿著松垮的運T恤,剛從沖淋房出來,額前的發上還滴著水,雪白的臉上因為沖淋房的溫度還帶著淡淡的,飽滿,帶著健康又艷麗的紅,眼珠黑亮,睫纖長,從運下出的長筆直,錢唯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陸詢這雙,部線條實在是很,皮下能看到蟄伏的線條,既不失剛又不至于獷,恰到好的讓人難忘。
但錢唯好在沒忘記正事,見了救星一般激:“陸詢!”
陸詢瞟了一眼錢唯,起運T恤下擺隨意了還沒來得及吹干的頭發,頃刻間便有細小的水珠飛灑出來,落到了錢唯的臉上,錢唯這才發覺出自己的臉上有多燙,看著因為陸詢作而出來的實腹部,只覺得臉發熱到仿佛那滴水珠剛接自己皮,就會被自己臉上的溫度蒸發。越是不經意越是人,19歲的陸詢,介于與青之間,舉手投足間都散發著荷爾蒙,錢唯只要在心里默念“非禮勿視非禮勿視”,可他的腹和人魚線還是在腦海里晃……七八糟地想著,陸詢當律師真是可惜了,當男公關可能發家致富更快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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