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文柏走進了會所大門,但最后還是頓住了腳步。
他之前也荒唐過,開著游艇出海辦party,party上無數小模特、小明星作陪,他冷眼看過同行的富二代左擁右抱玩人,年紀輕輕就沒了節制。
但這個會所又不同。
它玩兒的東西更……高級,也更見不得。
如果是過去,宴文柏已經無所謂地踏進去了。
但現在,他還是停住了。
萬一顧雪儀知道的話,……他大概率得挨揍。
宴文柏扭頭問:“你們這兒有臺球嗎?”
侍應生愣了下,還沒見過人來這里純玩臺球的。
但能進這里的,都不是一般的人。侍應生當然不敢得罪他,于是連忙領著宴文柏去了另一層樓:“您跟我來……這里不僅有臺球,還有箭、飛鏢、保齡球……您挑著玩兒。您要是想去玩槍,咱們還修了個戶外靶場。”
宴文柏點點頭,隨手拿起了臺球桿:“你陪我打。”
這層樓還真沒什麼人。
宴文柏在樓下看見了一個活的立牌,估計人都去參加會所的新活去了。
侍應生當然不會拒絕,就在一邊陪著了。
這頭保鏢始終保持著和顧雪儀通話。
顧雪儀坐在沙發上,慢悠悠地翻著書頁,一邊緩慢地消化著書上的信息,一邊問:“還沒有出來嗎?”
“太太,沒有。”
電話那頭又安靜了好一會兒。
等顧雪儀差不多翻過了二十來頁,保鏢突然出聲了:“太太……我看見了……”
“嗯?你說。”
那頭的保鏢似乎是遲疑著拿了一下,這該不該他來管,該不該說。
最后保鏢還是開了口:“我看見了封總。”
封總?誰?
“從封總的車里,下來了裴總的弟弟。”保鏢在那頭接著說。
“裴智康?”顧雪儀問。
“是。”
裴智康不是才從宴家離開不久嗎?
唔。
顧雪儀倒是一下就想起來那個封總是什麼人。
當初簡昌明在提到和宴家不對付的家族的時候,就有提到封家。也許就是這個封總所在的封家。否則保鏢不會特地提起。
“好,辛苦你了。”顧雪儀說著,收起書往樓上走。
等把書放好,顧雪儀才換了一服,了司機和保鏢,開車往那個會所過去了。
裴麗馨是兩手準備?
一邊來哄,一邊又去勾搭宴朝的對頭?
還是說,裴家早就和宴朝的對頭有來往了?裴麗馨并不出面,而是讓自己的弟弟去接洽……
可惜裴智康是個蠢貨。
如果裴麗馨真是這樣打算的話,那就注定要失算了。
“太太,您說的是這里嗎?”司機問。
顧雪儀調下車窗,朝外面瞥了一眼。
會所的名字就“無名”,像是起名字的人實在起不出來了,腦袋一拍,就選了這個。
顧雪儀走了下去。
門口的保安立刻攔住了,保安看穿著打扮不俗,也有些臉……這是……這不是宴朝的太太嗎?
保安立刻躬道:“宴太太您能進去,您后的保鏢不能進去。”似乎是怕顧雪儀誤會,他還又補充了一句:“來到這里的客人都是這樣的,大家都不帶保鏢。咱們會所里是很安全的,您放心。”
顧雪儀還有點驚訝。
保鏢在電話里說,這家會所就是封家開的。封家又和宴家是對頭。那封家就這麼放進去?
顧雪儀后的保鏢當然不同意,立刻冷聲道:“別人怎麼做,那是別人的事。宴家和別人當然不同的。”
保安了手,他一個小人也做不了主。
他尷尬地看向了顧雪儀。
顧雪儀抬手按了按,示意保鏢別:“到了一個地方,就鄉隨俗。你們在外面等吧。”
倒是不怎麼怕的。
與其擔心自己,倒不如擔心宴文柏在這里吃虧。
但覺得,宴文柏多半是進來了就后悔了,這會兒還說不好是在哪里呢。
現在跟著顧雪儀的保鏢,就是那天跟著顧雪儀去蔣夢家里的那四個。
他們見識過了顧雪儀的厲害,雖然心里還是不怎麼放心,但顧雪儀都發話了,他們也只有聽從地等在了那里。
“帶路吧。”顧雪儀抬了抬下。
保安按了鈴,立刻有侍應生出來,領著顧雪儀往里走。
那個侍應生弄不清顧雪儀的份,忍不住頻頻往顧雪儀上看:“您是……客人嗎?”
顧雪儀反問:“不然呢?”
侍應生咋舌。
哪有這樣麗的客人,還來這樣的地方玩兒的?
長得漂亮的孩子來這里,那都是“貨”。
侍應生帶著徑直上了三樓。
三樓是一個宴會大廳。
兩扇豪華大門拼在一塊兒,上面雕著兩只頭,帶給每一個站在門下的人以無形的力。
顧雪儀只抬頭掃了一眼,然后就若無其事地斂住了目。
“您等等。”侍應生說著,從兜里拿出鑰匙,彎腰打開了一旁的柜子。
然后從里面取出了一個面。
那個面上畫著彩繪,整個面很大,足以將人臉包裹得毫不,只能看得見一點眼睛和。保做得相當好。
顧雪儀的頭很小,戴上面后,就有點像不太協調的大頭娃娃。
對著鏡子照了下,倒也并不挑剔。
就是面上的彩繪有些丑,丑得仿佛古代祭天時,巫者跳起舞時戴的面。
侍應生又往的手腕上掛了一只手牌。
手牌編號是399。
侍應生說:“這就是您今晚的名字了,大家都用這個來稱呼彼此。”
顧雪儀點了下頭,這才手推開了大門。
門相當熱鬧,昏暗彩的燈從天花板投下來。香鬢影,酒氣與香水氣混在了一塊兒,有種靡靡的氛圍。
顧雪儀踩著高跟鞋走了進去。
穿了一條白子,前面的擺及膝,后面的擺卻長及腳踝。隨著的走,擺輕輕扣著的腳后跟,仿佛是一條巨大且潔白的尾墜在后面。
離最近的人,剛一轉過,就正好看見了。
對方猛地頓了下,本能地朝顧雪儀出了手。
顧雪儀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男人立刻釘在了原地,這才訕訕一笑,說:“哦,原來也是這里的客人啊。”
男人往前走了一步,問:“你什麼?”
盡管知道不可能,但他還是抱著一點希冀。有的第一次來這里的客人,總是會忘記規矩,這時候就難免會暴出自己的真實信息。
顧雪儀晃了晃手腕。
男人定睛一看,憾地道:“哦,399啊。”
顧雪儀環視了一圈兒,覺得有點麻煩。
大家的頭都被裹得很嚴實……很難分辨誰是誰。
不……顧雪儀猛地頓了頓。
倒也不是很難。
比如這個和搭話的男人,材矮胖,不超過一米七五。
他們擋得住臉,卻擋不住他們的軀。
高矮胖瘦一目了然。
顧雪儀甚至可以從他們的形,加上走路的姿勢,大致推算出他們的老。
面下,顧雪儀輕輕挑了下眉,一下就不覺得麻煩了。
……更像是一個挑戰。
顧雪儀從侍者的手中挑了一杯酒。
戴著黑的皮手套,與裝載著金酒的玻璃杯,還有上的白子,都形了鮮明的對比。
顧雪儀徑直越過人群,往比較居中的一組沙發走了過去。
本來大家都沉浸在各自的快樂中,這時候卻是多多被吸引了,朝顧雪儀多看了好幾眼……
這時候,有個戴著青面面的男人上了臺。
本來有些喧鬧的環境,一下就安靜了不。
男人拍了拍手里的麥克風,等確認是有聲音的之后,才開口說:“今天會所的活主題是,不允許說No。這里的客已經很多了,相信大家也明白,這個規則定死了,就不允許更改了。活截止到12點,規矩才作廢。”
這時候,有幾個模特抱著獎箱下來了。
男人說:“里面放著在場所有人的編號。”
“現在,你們進行任意選……的人,可以要求被中的人做任何一件事,而被中的人不能拒絕。”
荒唐又相當大膽的規則。
顧雪儀心想著,轉頭掃了掃邊的人。
其他人有興得微微戰栗的,似乎也有擔心自己運氣不夠好,連脖子都白了的人。
顧雪儀這個時候再走也來不及了。
那就……既來之則安之。
看看這個會所,還能玩什麼花樣。
“現在……開始!”男人喊了一聲。
其余人蜂擁而上,飛快地走了編號。
顧雪儀坐在位置上沒有。
獎箱很快就遞到了顧雪儀的面前。
捧著獎箱的人有些張:“您請。”
顧雪儀出手,隨意抓了抓。
結果因為戴著皮手套,的指尖并不太靈敏。顧雪儀一抓抓了兩張,隨手彈走了一張:“……好了。”
人驚異地看了一眼,然后才走開了。
顧雪儀將紙張翻了過來。
上面寫著97。
接下來是從中間開始,每個的人站起來念出自己到的編號。
有個沒戴面的人,站起來,小聲念了編號:“112。”
然后一個戴面的男人無奈地站了起來。
人臉上跟著涌現了狂喜之,立刻就開口說:“我已經想好我的要求了,我要你給我一百萬!”
男人點了下頭:“你把卡號寫到紙張上。”
人開心地答應了。
顧雪儀看得驚奇。
這樣也行?
難怪剛才有的人很興,有的人卻很擔心。是怕對方提出自己無法執行的要求嗎?
“下一個!”臺上的男人喊。
麥克風就這麼遞到了顧雪儀的面前:“請問您到的是什麼?”
顧雪儀將紙條對準了所有人。
拿著麥克風的人俯下,念了出來:“九十七……”
同樣坐在大廳中間位置,有一行人擁簇在一塊兒的隊伍中,緩緩站起來了一個男人。男人穿著黑西裝,形高大,臉上戴了個同樣丑的面。
周圍一下詭異地安靜了。
人張地把麥克風又往顧雪儀面前遞了遞,結結地問:“您……您有什麼要求,現在可以說了……”
周圍更安靜了。
顧雪儀攥著那張紙條,緩緩站起,朝那邊走近了一點。
圍繞著男人坐下的,有很多人……顧雪儀一一掃過,然后目滯了滯。中間有一個,是裴智康。連服都沒有換。
顧雪儀挑了下眉,問:“到12點結束是嗎?”
“是……”
顧雪儀口吻輕松地道:“那讓他給我當幾個小時的仆人,一直到12點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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