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謝安,尚不知自己即將大禍臨頭,猶自與項青在眾多鶯鶯燕燕的環繞下,喝酒暢笑。 “兄弟,昨日哥哥說要請你吃酒,如今可兌現了哦!――兄弟,你可不能再對哥哥懷恨在心哦!”喝得醉醺醺的項青雙手摟著兩名貌的子,一面在另外一名子的勸杯下將遞來的酒一飲而盡,一面著謝安笑嘻嘻說道。
“那是那是……”另外一邊,謝安亦摟著兩名姿上乘的子,連連點頭說道,“說什麼懷恨在心,小弟與三哥初次相見時,若不是三哥出手相救,小弟恐怕已被陳二哥殺了,三哥是小弟的救命恩人才對!――小弟敬三哥一杯!”
“乾!”在兩旁人的伺候下,項青痛快地將杯中酒水飲盡,隨即豎起一手指搖了搖,笑著說道,“那日三哥確實救你小子一命,不過嘛,卻不是我二人初次相見……”
“三哥醉了吧?”
“兄弟說笑了!”推開了右側的人,項青朝謝安坐近了一些,醉醺醺說道,“初次見到兄弟之時,三哥還曾將兄弟你誤認為歹人,不分青紅皂白出手將兄弟打倒在地,哥哥欠你一次,那日救你一命,正好償清……”
“三哥認錯人了吧?小弟怎麼不記得?”謝安歪著腦袋想了半天,也沒想起有那麼一回事。
“不,就是你!”項青重重點了點頭,繼而見醉醺醺的謝安擺出一臉呆滯的神,苦思冥想,笑著擺擺手說道,“算了算了,兄弟想不起來就算了,反正哥哥欠你的人算是還了,今日,你我不醉不歸!”
“不醉不歸!”與項青了一次杯,謝安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爽快!”見謝安如此爽快,項青興致更高,一面揮手旁伺候的青樓子倒酒,一面挑起大拇指,笑著說道,“說真的,三哥佩服你,那樣的天大好事,兄弟竟然拒絕了……”
謝安歪著越來越混的腦袋想了半天,這才意識到,項青指的是他謝安拒絕梁丘舞為他安排仕途的事,擺擺手笑著說道,“靠人做大算什麼本事?”
“好!有志氣!”項青大聲讚道,隨即語氣一轉,手指點點謝安,半是警告,半是玩笑地說道,“不過,要是你小子敢做出什麼有負於的事,我可饒不了你!”
“放心放心!”對項青招了招手,待他過頭來後,謝安勉強將腦袋湊了過去,附耳在他耳旁低聲說了幾句,直聽得項青眉開眼笑。
“好小子,有你的!――我說昨日小姐怎麼突然又回府了,原來是這樣,好好好,既然已立下婚誓,那你就是府上姑爺了……”說著,他醉醺醺地拍了拍旁子的翹,大聲笑道,“還不快替我家公子爺斟酒!”
“是!”那人頷首笑一聲,舉著酒壺挪到謝安邊,聲喚道,“公子,請用酒……”
從旁其余人亦是紛紛笑相勸。
不怪這些子如此熱,要知道項青方才取出足足十兩黃金來打賞這些人,足可謂是揮金如土,而如今,一聽說謝安的份似乎還在項青之上,那位風塵人,哪裡會不熱相待?
“嘿嘿,多謝這位姐姐了……”謝安嘿嘿笑著,將倒滿酒杯的酒再次一口飲盡,引得旁眾紛紛出言聲稱讚。
“兄弟好酒量!”見謝安連灌數杯,項青大聲好,在打了一個酒嗝後,他好似想到了什麼,笑著說道,“說起來,兄弟口口聲聲說要當大,但為何遲遲不見靜啊?莫非……隻是出於自尊,
這才回絕了小姐的好意?” “你不懂!”可能是因為關系越來越,謝安也漸漸顯得隨意了些,只見他哼哼幾聲,瞥眼著項青醉醺醺說道,“我這是在等機會,那什麼……伺機而,對對對,就是這個……”說著,他頓了頓,抬起右手,虛握拳,說道,“如果一步一步來的話,像我這樣沒有基的人,怎麼可能在十年之當上大呢?”
“兄弟的意思是……”
只見謝安嘿嘿一笑,攬過項青的肩膀,醉醺醺地在他耳邊說了兩個字。
“從龍!”
即便是喝至酩酊大醉的項青,亦不因為這兩個字醒了大半的酒意,他難以置信地著年紀看似僅僅隻有十六七歲的謝安,要知道那不可不是一般人敢說的話。
似乎自己聽到了不得了的事啊……
從龍……
難道是九殿下、安樂王李壽?
項青的心中,瞬間轉過數個念頭,繼而深深皺起了雙眉。
關於九皇子李壽,項青與其並沒有太多的接,但即便這樣,項青多也知道一些。
在他看來,這個九皇子完全沒有毫問鼎帝王之位的可能,畢竟這位九皇子的封號就在那裡擺著,安樂王,顧名思義,這位皇子殿下,恐怕早已失去了奪嫡的資格,是故當今天子才封其為安樂王,其安分守己、樂一世。
難道這小子有辦法毫無勢力的九皇子為奪嫡的皇子人選?還是說,僅僅隻是信口開河?
如果是後者的話,那也沒什麼,憑著自家小姐的地位,這小子就算什麼都不做,日後照樣能為朝中重臣,但如果是前者的話……
那麼東公府梁丘家、以及自家小姐的立場,恐怕會有點尷尬啊……
就在項青苦思謝安的話之時,忽然,隻聽砰地一聲,廂房的門被狠狠踹開了。
什麼人如此無禮?!
項青心中大怒,要知道他已關照過這家店的管事,卻沒想到還有人前來搗,這簡直就是不將他項青放在眼裡。
他憤怒地抬起頭,了一眼站在門口的那人,繼而面慘白。
因為他瞧見,梁丘舞正拄著一柄比人還高的巨型長劍,滿臉慍地站在門口,眼中的怒火,熊熊燃燒著。
糟糕了……
項青下意識地向謝安,卻發現早已醉地不省人事,半依在那幾名青樓子懷中,裡仍嘟囔著什麼。
而梁丘舞顯然也注意到了那邊的謝安,臉上怒更勝,鏘地一聲出那柄巨劍,在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之余,狠狠斬向那張桌子。
眾子隻覺一勁風撲面而來,繼而,們面前那張桌子,竟哢嚓從中裂開,嘩啦一聲倒在地上,桌上的碟碟碗碗,摔得碎。
“出去!”瞥了一眼那些戰戰兢兢的人,梁丘舞沉聲說道。
此時項青正目瞪口呆地著桌子那無任何糙的切口,聞言下意識地抬起手,連連對眾子揮手道,“快走,快走!”
事到如今,那些人也意識到究竟是怎麼回事,一個個低著頭飛快地從梁丘舞邊走過,離開了這間廂房,只剩下了滿頭冷汗的項青,醉酒不醒的謝安,以及面冷得仿佛罩上了一層寒霜的梁丘舞。
“小姐……”一聲輕喚,伊伊從門外走了進來,低聲說道,“奴婢已知會了這樓的管事,予了他一些財,他莫要將此事傳揚出去……”
梁丘舞無聲點了點頭,繼而又瞥了一眼謝安,皺眉說道,“項青!”
“末將在!”見梁丘舞直呼自己名字,而不是一貫的項三哥,項青哪裡還會不知此刻心中異常惱怒,毫不敢造次,拱手抱拳。
“將他帶上,回府!”說著,梁丘舞將手中的巨劍收劍鞘,一轉踏出了房門。
“是!”
項青扛著謝安出了花樓,坐上伊伊為了掩人耳目而準備的馬車,待得一刻之後,一行人終於回到了東公府。
將謝安抗回房間的床榻,了一眼在旁照顧的伊伊,項青不聲地將梁丘舞請到門外,與講述了方才謝安所說的一切。
“他當真這麼說?”回頭了一眼屋門的方向,即便是向來穩重的梁丘舞,眼中亦不出幾分異。
“是!”項青點了點頭。
“呼!”長長吐出一口氣,梁丘舞負背著雙手在院中的小徑踱了幾步,喃喃說道,“這確實並非一般人所敢言的,是我小看他了麼?還是說……”
“或許是那小子不知天高地厚,口出狂言……”項青低聲說出了梁丘舞心中所想。
“呵,”注視著項青良久,梁丘舞忽然淡笑一聲,似讚似譽地說道,“總之,我知曉我那日後的夫婿並非是茍安居下之人,倒也不失是一樁好事……”
“那小姐的意思是……”
或許是聽懂了項青言下之意,梁丘舞皺眉說道,“四鎮不得乾預皇嗣之事,此乃祖上所定國法!我為四鎮之一,豈能明知故犯?”
“即便是不得手乾預,但立場……”
梁丘舞皺了皺眉,搖搖頭說道,“我並不認為九殿下有那個實力能與李茂殿下對峙!――至眼下還不行,差地太多!”
“那倘若真的發生了呢?”項青低聲問道。
“這個……”梁丘舞猶豫了,在低頭思忖了半響後,忍不住轉頭了一眼謝安的房間。
好似是看懂了什麼,項青咧一笑,抱拳說道,“末將明白了!――小姐的態度,便是我東軍神武營的態度!”
“莫要輕舉妄!――他既然敢這樣說,多半有他自己的打算,莫要壞事!”梁丘舞下意識皺眉說道,說完之後,的面微微泛紅。
“這個末將自然明白!”項青抱了抱拳,轉就要離去。
“站住!”
“小姐還有何吩咐?”項青表有些疑。
只見梁丘舞的目逐漸轉冷,冷冷說道,“項三哥,軍營裡的儲糧快用盡了,你帶些人,去軍務署領些軍糧到營中!”
“要……要多?”
“兩千石!”梁丘舞咬牙切齒說道。
項青聞言倒一口冷氣,結結說道,“我軍半年也吃不完那麼多吧……”
“兩千五百石!”
“小……小姐……”
“三千石!”
“是!末將遵命!”見數字越來越高,項青哪裡還敢還,當即抱拳領命,灰溜溜地離開了。
走遠來到後院的園門,回頭了一眼依舊站在院中的梁丘舞,項青暗暗苦,畢竟領糧可一件苦差事。
不過一想到伊伊正在照顧的那位,項青臉上又出了幸災樂禍的笑容,他敢打賭,那一位必定會比他更慘。
“真是沒想到,原來小姐也會在意這些事啊……嘛,也是,小姐也是人嘛……”
嘀咕一句,項青哼著小調走遠了,他打算找個地方再喝上幾杯,畢竟從明日起,他得忙碌很長一段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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