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深敵營探虛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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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唐狡黠一笑，「山人自有妙計！哦對了，製作工材料好解決，師傅夥計可有著落？」

「前者我已經全問好了，夥計也好找，就是師傅不太好尋，好的都在別家糕點鋪了，我也沒敢湊上去，外邊的都是歪瓜劣棗，手藝還不如我呢！」說著小莫低垂著頭，一副有辱使命的樣子。

蘇唐拍了下他的腦門，笑道：「這才幾天，你能找到好的才怪，不過也不能一來就挖人牆角，都說京城多，一匾下來砸死仨，咱們沒個基，不能貿貿然得罪人。再說了，別人家師傅再好，好得過你家小姐麼！」蘇唐說著一副驕傲表。

蘇唐是有驕傲資本的，好像天生就是做糕點生意的人，頭腦靈活，翻陳出新特別快，用料什麼特別大膽，前幾個月在蘇記推出了個芝麻餡的糯米混南瓜泥為皮的糰子，因其表皮清香爽糯裡醇香甘甜而深廣大婦人小姐喜歡，甚至縣太爺偶爾吃了一個也讚不絕口。就因為這個新品種，讓蘇唐在平城最後的日子裡又狠賺了一把。

「哦，你現在住哪？上的銀子可夠花？」小莫去京城時蘇唐給了他三十兩銀子。

「夠了夠了！」小莫笑道，「我現在住在城南的山神廟裡。」

蘇唐一聽眉豎起來了，「山神廟裡可是不要錢的啊！那三十兩你是不是分文不！吃喝還是你自己的錢！」

小莫訕訕的笑了笑，低著頭沒敢應。他是一直再用自己的錢，平常就買些乾糧帶著來回奔波，京城價太高，他得給小姐省點錢，到時候開店，開銷可大了！

蘇唐見他這樣子，如何不知道他的心事，想要狠狠拍一下他的腦袋，到底還是輕輕落下，「你啊，現在在長呢，再不吃好點住好點，就長不高了，我可不要個小矮人給我站店！你家小姐有錢呢，不用你省，就你存的那點，好好攢著當老婆本吧！」

這話一說，小莫臉上發燙，若不是深，還能看到臉蛋上兩朵紅雲。他瞥了一眼站在邊上正怒目以對的喜鵲，眸子又暗了暗。

「得了，你先回去，趕吃頓好的，記得別給我省銀子！」蘇唐兇的囑咐了句後又道，「然後下午我會去東大街一躺，你在那等我。」

小莫走後，蘇唐趕回自己院子去，一路上聽足了喜鵲的抱怨，說什麼也不早告訴，說什麼嫁了人還不消停，最後還用上了「先斬後奏」這個詞，讓蘇唐哭笑不得。

宣子見人都走了，從窗臺下的石頭上爬下來，拍了拍塵土，又拉直了裳，邁著小短尾隨而去。

他人小短來得晚，兩人說話又低了聲音，所以宣子聽了半截還是零零落落，只不過看著蘇唐跟那男人的親暱勁，他覺得有點大事不妙。

蘇唐回了房，從嫁妝裡尋出那只「花開富貴」紅木箱子，又翻出那件藕繡梅花的裳，索著尋到厚起的那一塊，拿起剪子剪掉起的那層布，再用力一撕，一本小冊子就出了出來。

小冊子上麻麻記著些東西，是那些糕點的配方，而在頁與頁之間，夾了十張銀票——每張面額一百兩，一共一千兩，是經營蘇記五年得到的回報以及老爹給的嫁妝錢，也是開店舖所有的本錢。

六百兩的租金，還是能承的！

將銀票收在口袋裡，蘇唐舒出一口氣，只覺得壯志凌雲！——好的未來在向招手，蘇唐的糕點鋪即將誕生，然後，開遍天下！

啊哈哈哈哈！

蘇唐興莫名，吃飯的時候腦子裡都在規劃著店舖事宜，兩眼發，神，就跟吃了藥似的。

宣子冷眼旁觀，埋頭吃飯。這個人心裡有鬼！

蘇唐很快發現宣子的不對勁了，給他夾了一筷子菜，納悶道：「咦，我咋發現你看我的眼神相當之古怪涅？」

宣子不吭聲，塞了一塊紅燒進裡，垂著雙眸嚼著——完了，被敵人發現可疑之了！

蘇唐看著他不理不睬的樣子，咬了咬筷子，作罷，反正這小屁孩人小鬼大，不是常人可以理解的！

吃完飯，命芙蓉帶著宣子回房睡午覺後，蘇唐見時辰差不多了，走到裡間開始換裳。

悉悉簌簌一陣響後，蘇唐再走出來，已不是雲鬢珠釵羅婦，而是髮髻玉釵長衫年。眉被加增了英氣，臉上抹了深減了，口是用束帶捆紮著把土丘變了平地，以防萬一連那長衫的領子都是高高的遮住了脖子。蘇唐本來也就是爽快利索的，換了個男裝更是英氣人。

「小喜鵲，你家小姐這裝扮英俊吧，瀟灑吧，風度翩翩吧，唉呦，萬一我今天出去被哪家姑娘看中了怎麼辦啊？」蘇唐滿臉苦惱的說道。

喜鵲還在賭氣，嘟著道：「那你就不要出去了！」

蘇唐不理，自己的部，又問道，「夠不夠平？唉，裹著真不舒服。」

「平！都跟包子大餅了！」喜鵲沒好氣的說，「我就不知道小姐你到底要幹嘛，好好的將軍夫人不做還非要出去拋頭面開店，要是被人認出來了，你不嫌丟人，姑爺還嫌丟人呢！你都這麼大了，還一個勁的胡鬧！」

蘇唐無辜道：「我這不是做了措施了嘛，你看看，我幹嘛這打扮，不就是怕被別人認出來惹麻煩嘛！你家小姐我在平城的時候可是沒遮沒掩就出去了。」

「是呀，你還委屈了！」喜鵲氣轉了子，乾脆不理了。

蘇唐看這樣子有些好笑，「我發現我們家喜鵲脾氣見長了嘛！」

「你慣的！」喜鵲一把頂了回去。

蘇唐出爪子掐住嘟嘟的臉蛋，笑道：「很好！有個！我喜歡！不過我可要出去了，你慢慢生氣吧，不奉陪了哈！」說著便要出門。

喜鵲騰的站起，「小姐你不帶我去？」

蘇唐了下，著天，「我的白蓮花小喜鵲就不要跟我趟這淌渾水了，不然也是個幫兇的罪名，到時候你家姑爺知道了，把你的翅膀都拔了這可咋整！你吶，還是乖乖留在家裡給我打掩護哈，記得把被窩裡塞個枕頭啊，回見了您！」

蘇唐說完已趁著沒人注意快步閃了出去，只剩下喜鵲鼓著個腮幫子在生氣。氣了半晌，還是走到床邊把枕頭狠狠的塞到了被窩了！並暗暗祈禱將軍晚點回來！

啊啊啊！臭小姐！還說不要我做幫兇！

蘇唐早已經在昨天向單純膽小的芍葯打聽清了將軍府的佈局。

將軍府有三個大院子，跟宋世安住的和禧院位正中，老太太住的福瑞院在東北角，四位姑娘的留韻院在西邊。除此之外還有幾小樓小院井然有序的座落在各，這裡通常是空著的，除非有客人來。府中有一朝南的正大門，東西各有一側門，但都有小廝看守，沒有小廝看守的門倒也有，不過那地方的路不好走，出去進來都不方便，因此被擱置已久。

芍葯是老太太從祖宅帶來的丫鬟，來時才八歲，如今在府中待了六年，對一切都瞭如指掌。老太太見勤快秀便特意將撥在了蘇唐的院子裡當丫鬟，又因為單純話，也正好避免了被當作眼線的嫌疑。

蘇唐倒是很喜歡這個小丫頭，除了比較奇怪看著自己為嘛總是莫名的畏懼。

此時蘇唐正按著芍葯指出的線路避人耳目的走向北邊那個被廢置的小門。之所以選擇正午出門，不過是想著暑氣未消這時候下人們總會個懶打個盹，也好方便出門。

一路暢通無阻，直至走過一片假山時聽到不遠傳來的竹聲。蘇唐看了眼繁華盛開裡那座別緻的院子，撇了撇——人跟人的差別咋麼那麼大，你們忙著樂，老娘還得忙著掙錢！

額不對，我是有追求有理想的好青年！

出了門，繞過小路上了大街，蘇唐直了脊背開始扮公子哥。東大街怎麼走早就問過了小莫，離這也不遠，也就小半個時辰的步行。只是剛沒走幾步，就看見前頭大榕樹下正蹲著個人，一邊啃著手中的餅，一邊往前邊將軍府門口張。

看見蘇唐，愣了愣，而後滿臉驚喜，「小——」

「噓！」蘇唐趕打斷，「我現在是你家公子！」

小莫上上下下看了看，出了一排整齊的白牙，「公子可真俊！」

「那是當然。」蘇唐不無得意，「哦對了，你怎麼在這？還有，你為啥又吃這乾的餅！」

後一個問題明顯不能回答，小莫乾笑道：「我怕小，額，我怕公子不認識路，所以在這等著。這裡人多路也多，不比平城。」

蘇唐心裡暖暖的，又酸酸的，不認識路，小莫一開始來京城的時候又如何認識呢，還不都是一點一點索出來的，現在有人引路，小莫那時候又有誰領呢！

「走吧，辦完事我還得早點回來，不比平城時候自由了。」蘇唐說著，和小莫離開了大榕樹。

而這時，一顆小腦袋從邊上牆角邊探出了頭。宣子看著兩人離開，出小手撓了撓腦門，回頭看了眼將軍府門口兩隻氣勢人的石獅子後，像是下了什麼決心似的，邁著小短，又跟了上去。

劉副將說過，深敵營，探得虛實！如今我就做一回先鋒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