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人節，天早早亮起，這段時間陶夭嫌開車費勁，一直是坐公上下班，反正住的地方離警局也不遠。

520是商家的銷售黃金日，陶凡前年開始進軍火鍋餐飲業，一路做的不錯，現在全國上下已開了十來家連鎖，他昨晚開會忙的都沒顧上給陶夭打電話，一大早發了個祝福視頻過來，說是祝早日單。

316車從中府路開過，這條街賣裝、甜品的比較多，陶夭坐在車窗旁，眼睛從旁邊的那些店鋪上掃過，一個個的全都用彩紙和氣球裝飾的很浪漫。

到警局，喝了杯速溶咖啡，陶夭就一頭扎進了實驗室，快午飯時才出來。

簡明小卷了兩份排骨飯，外加一個巧克力榛子醬蛋糕，見陶夭的眼神兒有點奇怪，簡明趕解釋說，沒別的意思，純粹是因為商家搞活，他買來謝謝這個師傅的。

陶夭這才笑了，兩人開心的坐下來，邊吃邊聊天。

簡明看一眼門外，刻意著聲音“我知道，昨晚卓云生為什麼說江隊今天不上班了。”

陶夭拉米飯的手停了停“為什麼呀？”

簡明清清嗓子“今早，大門口站了——”，他出兩手指頭“全是找江隊的，都抱著玫瑰花，一臉的癡心絕對，真搞不懂你們人”，簡明嘟囔“他江隊再好，能，能有我好？他不就是個子高了點，線條好了一點嗎，你看那臭脾氣。”

“江川楓脾氣臭嗎？”，陶夭一點不信。

簡明推推鼻梁上的眼鏡“還臭嗎，日子長著呢，你品，你慢慢品。”，忽然，桌上的座機響，簡明站起來去接，然后，對陶夭說“卓云生你去綜合五”

陶夭正在啃排骨，上全是油“干嘛？”

“沒說，只讓你去。”

江川楓昨晚回到家，跌在床上就睡了，一直到第二天下午的五點鐘才起來，他洗了個澡，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刮胡子，片刻，微信鈴聲響，他拿起來一看，邵云給他發了一段語音，說是讓他趕看圍脖。

這小子老一驚一乍的，江川楓不理他，可那家伙不停在手機那頭轟炸他，沒辦法，他撂下剃須刀，點開手機。

也沒什麼好看的，都是些明星的花邊新聞，江川楓一點不興趣，他機械的微博界面，忽然，眼睛掃到一組九宮格圖片上，覺得有點悉，因為圖片上的人穿的是警服，他把那條信息往回拉，然后，打開來，這一看傻眼了。

這條微博的標題是：不要迷姐，姐練過散打，下面是洋洋灑灑的一大篇，文筆比較湯。

大意是說，我喜歡上了一位警察法醫，雖然被拒絕了很多次，但因為那個孩子實在是太優秀，太與眾不同了，我不想就這麼放棄，所以想借520這個特別的日子，再次表達一下自己的心聲，但沒想到，自己捧著玫瑰花去了，卻被法醫孩一拳給揍趴下了，那手比自己練育的爸爸還厲害。

江川楓忍著笑，點開圖片，背景很悉，他想了想，應該是在警局后面小公園里的柳林旁拍的，畫面比較模糊，大都是孩的背影或者側面，但最后一張圖很完整，上面顯示，陶夭一拳揮過去，葉凡森往后打了好幾個趔趄，鼻子也出了，接著陶夭又抬給了他一腳，葉凡森就用親吻草地了。

誰他媽手這麼欠，江川楓在心里罵了一句拍照片的人，看圖上陶夭的手，絕對是練過的，而且得是好多年的功夫，他從沒想到那個綿綿溫婉的像朵花似的小博士，還有這兩下子。

返回去，他繼續看那篇文章，雖然通篇都在說自己被揍這件事，但字里行間卻全是褒揚。

后面還發了一點慨：雖然被打了，但我還是由衷的佩服這位法醫姑娘，我追了三十二天，其中有二十九天都提出過請吃飯，但一次都沒來，平時九點半準時睡覺，雷打不，我問，為何這麼苛刻，說，怕第二天有突發況，即使沒有，也要早睡，要為萬一哪天來臨的日夜連軸轉，繼續能量。

最后一句讓江川楓的眼眶有點發熱：謝中華人民共和國的警們，是他們擋住了黑暗，把明留給我們，向一線警務人員敬禮。

寫這篇文章的人續茶，江川楓不知道這個續茶是不是葉凡森本人，不過，聽說他是一個橋梁工程師，這麼麻的話他應該寫不出。

不管是不是，江川楓心想，葉凡森對陶夭的那點心思，肯定是就此打住了

第二天到警局，卓云生溜到江川楓辦公室，趴他辦公桌上問“昨天微博看過了嗎？”

江川楓點點頭“小博士也太厲害了吧，人家不就跟表個白嗎，這樣就揍人家，太，也太那什麼了。”，

卓云生一屁坐旁邊的椅子上“太什麼呀，你是不知道，葉凡森把警局對面的泰和酒樓整幢包下來了，用紅綢子寫了兩條紅副，刷的——”，卓云生用手比劃“從頂層上垂下來，，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哎呦”，他了下頜骨“酸的我牙疼，橫批是，陶夭我你，用玫瑰花扎的”

江川楓用手轉著筆笑的肩膀一聳一聳的“現在表白，都興這樣了？看來是我老了。”

卓云生繼續說“這都不算完，那家伙站在八樓的落地窗前，拿著大喇叭窮喚。”

“喚什麼呀？”，江川楓問他。

“陶夭，陶夭，我你，就像老鼠大米，個二貨，你是不知道啊，岑港大道這條街上，甭管是大車、小車、自行車，全停下來了，酒樓周圍全是人，最后警都來了，媽的，最可恨的是，那家伙還拿著喇叭朝下面一個勁兒的揮手，我非常懷疑這小子就是在copy昔日/爺爺站在□□上指揮閱兵那個范兒，風頭出盡了都。”

卓云生吐口氣“把陶妹妹給氣的呀，渾哆嗦。”

中午食堂吃飯的時候，陶夭坐在一個最不起眼的角落里，低著頭飯，頭都沒抬一下。

吃完飯，在五樓的樓梯轉角，江川楓看到正在下面一層走著的陶夭，一時沒忍住，嗤嗤笑出了聲，陶夭停下來，仰頭朝上看，那張臉紅的簡直能滴出來。

江川楓清清嗓子，快步走到旁，陶夭看他一眼，揪著上下擺問“看微博了嗎？”，“看······”，江川楓單手著袋，了后腦勺“還是沒看呀？”

“我問你呢。”

“呃，問我是吧，看，看了，看了，我看了，邵云我看的，不過你手真不錯，得練過好幾年吧。”

陶夭要說的不是這個“這下好了，我全中國都出名了。”

江川楓一點沒含糊“那絕對的。”，陶夭攸得瞪他，這時，手機響，江川楓接起來“喂，領導！最近食堂的酸菜魚不錯，魚香也好，啊？”他轉頭去看陶夭“現在嗎，好吧！”

“怎麼了？”陶夭問他。

江川楓說“老陳讓咱倆過去一趟。”

陳延年見到陶夭依舊親切，站起來把請到小沙發上，笑瞇瞇問“怎麼樣啊，小陶，工作能適應嗎，食堂伙食吃的慣嗎？”

陶夭兩手握著，放在上，坐的板板正正的“都好的，陳局。”

陳延年呵呵笑了兩聲，一轉首看到坐在墻邊椅子上，翹著的江川楓“愣著干什麼，趕給小陶倒杯水啊。”

江川楓撇撇，剛想站起來。

陶夭慌忙擺手“不，不，不，不用，我不。”

陳延年把椅子往辦公桌外退了退，側對著陶夭“今早，省廳徐政委給我打電話了”，陶夭直覺不好，低下頭看著腳尖。

“他說，想不到咱們公安系統，連做法醫的，素質都這麼好，他特別欣。”

陶夭不知道陳延年說這句話是不是損的，紅著臉不好意思吭聲。

“今年二十幾了，小陶？”，陳延年又問。

“我二十七，陳局。”

“倒看不出”，陳延年手里拿著一筆，一下一下的點著桌面，好像有很多話要說，又不知道怎樣說恰當。

陶夭其實很敏銳，剛剛一聽陳延年找，馬上就猜到了原因“陳局，昨天的事，我很抱歉。”

“嗐”，陳延年立馬順下來了“也不全怪你，那小子太能折騰，不過，小陶啊，以后還是得注意方式，盡量打人，葉凡森”，陳延年笑著說“鼻梁都給你打折了。”

見陶夭的臉有點泛白，陳延年立即說“事兒過去就過去了，別放心上，那小子一家人倒也豁達，什麼也不追究。”，又說了會兒話，陶夭站起來告辭，江川楓也想走，陳延年拽了他一把。

屋里就他倆了，陳延年的臉變得很冷，江川楓一點不怕他，他剛進警局那陣兒，陳延年還是云州市局的刑偵支隊長，江川楓就是在他手底下一點點干起來的，兩人關系算是亦師亦友。

“怎麼著啊，老陳，還兩幅面孔啊，合著見了的就春風滿面的，見了男的，就這個樣子。”

陳延年用食指點他“你要是不喜歡跟人，就盡早說明白，干什麼啊，讓人家一天天的，上警局門口，來堵你，哦”，他歪頭看著江川楓“你臉上有啊，覺得特榮是不是？”

“我，我說，我”

陳延年不想聽他理論“還一下站了倆，哎，兩扇大門兒，一邊兒一個，咱是做警察的”，陳延年臉“我都嫌丟人。”

江川楓雙手一攤“我說了好多次了，兒沒用，怨誰。”

陳延年生了會兒悶氣，突然一個激靈，看向江川楓，江川楓頓不妙“干嘛？”

陳延年的臉這會兒轉晴了，語氣也下來“哎，你說，你和小陶都沒對象，要不，要不你們？”

“要不干嘛？”

陳延年把左右手的食指并在一起，朝江川楓揚了下下，那意思很明顯“怎樣？”

江川楓笑他“去你的吧，老不正經。”

“你別說，這個小陶人真不錯，長相，學歷，人品，業務能力，哪條不占？”，江川楓嘶了一聲“關鍵是功夫也好啊，一言不合就把人揍趴下，我······可能不太抗揍。”，他拍了把大站起來“行了，不跟你扯了，還有事兒干呢。”

陳延年在他后嚷嚷“我說那事兒，你好好考慮考慮啊”，接著，低頭跟那兒嘮叨，要是小陶跟川楓結合了，那麼在云州就算扎下了，就不用怕哪天會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