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以為的“有獨鐘”只是懶得換？“不婚主義”也只是懶得找？

湯貝一時很難接季柏文這話，想了想，就算沈時真的是懶得找，他也確實對世間的男歡沒什麼興趣，這樣理解沈醫生仍然是神仙級別。

但是——季柏文的懶得換，真夠渣的。湯貝拉長著臉，眼角向上剔著，翻了翻，然后淡而清晰地吐出兩個字：“渣男。”

一時之間，沈時和季柏文都沒了聲音。

沈時沒聲音是不知道湯貝貝這聲渣男有沒有自己的份，季柏文是有點不屑一顧，頓了頓問自己后座的人：“或是你覺得我每月換一次朋友就不渣了？”

湯貝貝被季柏文反駁得說不出話，可是還是生氣。歸到底生氣的原因并不是季柏文的話，而是他的態度。他剛剛的口吻不僅不尊重程瑩瑩，也不尊重和婚姻。

一個對和婚姻都不尊重的人，也就很難擁好的和婚姻了。

湯貝貝撇過頭，車窗外是快閃而過的綠化帶，天很藍，白云悠悠。年之后，南方的天氣幾乎每天都很好。湯貝繼續默不作聲地趴著窗戶，心想自己那顆小結節沒準就是被季柏文氣出來的。

“哥……如果以后我的男朋友在你面前說……他選擇跟我結婚只是懶得再找一個……你會怎麼想？”

一道輕輕的聲音從后面飄季柏文耳里，也進了沈時的耳里。

季柏文知道貝貝是一個較真孩子，也有些后悔剛剛說出的話；雖然兩人是親兄妹，貝貝的道德觀和心態都與他不同。

“貝貝……不會有那種況出現。”季柏文開口，聲音也有些低。因為他不會允許那種男人為的人。

湯貝也只是隨口一問，不管和季柏文如何互懟，心里也是明白季柏文是在意這個妹妹的。

“好了，我就是隨便說說。”湯貝坐直了子，生氣了一會就恢復好心說，“男有別，想法不同，聊下去也沒意思……畢竟我們每個人思想境界也不一樣。”

前方沈時微微抬了下頭，角抿了一條漂亮線條。

至于季柏文還能說什麼，有人能自己開心回來就好。

不能自己開心回來，難道要把自己氣死？

湯貝沒有忘記對張安碩的承諾，打算季柏文送回公寓之后，就把昨晚燈會拍的照片發到杉磯群里。

下車之際，季柏文打開后備箱對說：“后面那些吃的你都拿走。”

這些都是善善老湯給、哥和沈時帶回來的周莊食。湯貝沒有拿走季柏文那一份，對前面沈時說：“沈哥哥，我哥那份留給你吧。”

車里沈時還沒來得及推謝，湯貝已經拎著東西上樓了。

湯家的制牛干是湯貝的最，回到公寓，一邊在杉磯群里發單反里的照片，一邊撕咬著牛干。燈會照片很多，每一張照片都需要上傳很久，湯貝點了自上傳，然后去洗頭了。

等吹干頭發，湯貝拿起手機坐在床上看上傳到群里的照片，懵了。把拍沈時的那四張照片一塊傳了上去。

Orz！

想撤回，已經過了撤回時間。

群里張安碩正一張張地欣賞著周莊燈會照片，尤其看到沈時站立輝煌燈火里的側照，十分憾地表示：“可惜我不在，不然也讓湯妹給我拍兩張這種feeling的照片，太有格調了！”

湯貝：……這照片是拍的啊！

張安碩還在評價，隨即還來了一句詩：“長衫我亦何為者，也在游人笑語中。”

清華學霸就是不一樣，國留學多年還能念詩。

湯貝依舊沒冒泡。

張安碩直接@問：“湯妹，你不在了嗎？”隨后又@了沈時：“沈醫生，快來收照片。”

湯貝沒辦法，回了一個愉快的小表，心里希沈時已經屏蔽了他們這個群了。

大概過了五六分鐘，沈時出現在群里，同時也@了：“照片拿走了，謝謝。”

湯貝握著手機，心那個復雜，著頭皮回復沈時說：“不用謝……我就是隨便拍拍。”

“我家湯妹就是厲害，隨便拍拍都那麼好。”張安碩又開始習慣夸。

湯貝謙虛極了：“……還好吧。”

然后，張安碩說起了另一件事：“對了，那個紀錄片呢，剪輯好了嗎？湯妹快發到群里看看呀，我已經迫不及待了。”作為紀錄片里第一男主角，張安碩十分期待看到片。但是他每次提到留學生紀錄片，湯妹都推三阻四。

因為……不好意思啊。

杉磯的留學生紀錄片湯貝已經剪輯完，連字幕包括結尾的特別鳴謝都已經弄好，之所以沒發群里，是因為——第一男主張醫生的戲份被剪得只剩下一個鏡頭了！

還沒有出現在中間某個背影的時間長。

還不知道的張安碩：“好了，不催不催，期待湯貝將后期做得更好。”

湯貝仰頭，哀嘆了一聲。努力拍出來都不能用，可以用的不讓多拍。作為一個未來導演，容易嘛！

有些事，的確很不容易。

沈時將群里的幾張照片保存到了手機里。季柏文將車開回紫金花園，沈、季兩家對面，沈時解開安全帶時，季柏文開口說：“我到你家坐坐。”

同時，將周莊帶回來的兩袋特產全帶到了沈家。

沒想到，季父也在沈家，季柏文同自己父親直接打了一個照面。季父和沈父正在下棋，見到沈時揚著笑臉說：“阿時，過來幫幫季叔叔……我想也只有你能贏得你爸了。”

回國有些天了，沈時還是第一次到季林森。他上前接過季林森手中的棋子，觀察了兩眼棋局，落下黑子。季林森回過頭問自己兒子：“去周莊了？”

季柏文坐下來說：“對，回去了一趟。”

回去……季林森對這個詞充耳不聞，開口說事：“前兩天市場部的經理來找我了，不知道我這位董事長還有沒有面子……跟你這位總經理談談話？”

“爸，你說笑了。”季柏文站了起來說。

今天晚飯季柏文自然留在季家餐桌，晚飯依舊季家主人王曉春親自下廚，作為一位上市制藥公司董事長夫人，季柏文不得不承認，這個人都有著令他欽佩的毅力和堅韌。

餐桌上王曉春笑容滿面地對說：“今晚這只是我媽從鄉下特意買來，里面的人參是昨天你爸長白山帶回來，全是滋補的好東西。柏文你工作累，多喝一些湯補補子。”

“謝謝王阿姨。”季柏文客氣道謝。

“自家人，客氣什麼。”王曉春溫道。

旁邊季子珊故作不開心，瞧了眼自己的親媽說：“每次哥回來你就偏心，都不會心疼心疼你兒，不知道你兒每天呆在實驗室也很累嘛？”

王曉春拍了下季子珊的手，笑罵說：“那是你自作自，非要學醫，學個管理什麼的不就輕松了嗎？”

“管理更頭疼好不好？”季子珊聳聳肩，轉頭面向自己父親說，“家里公司就讓我哥心，我是爸爸的兒，繼承我爸爸的缽不是更好？媽，你難道不知道爸爸以前也是醫藥專業，我們可是同類專業！對不對，爸？”

季林森點頭，叮囑一句說：“學習很重要，但是你也不能讓自己太累。”

“遵命。”季子珊滿口答應下來。

難得子珊今晚這樣活潑。以前家里三個人吃飯，哪有這樣的熱鬧，尤其是兒季子珊，吃兩口就要上樓看書，季柏文更難得回來吃飯。

比起今晚季家，沈家就比較冷清了，只有父子兩個人，做飯的岳阿姨因為丈夫病加重也請假回了老家。晚飯是沈時下廚，做了口清淡的式晚餐。

沈教授彎著腰在酒柜里找起了酒說：“好像家里沒紅酒了……不知道這瓶白蘭地能不能配你今晚的晚餐。”

沈時平挽著的襯衫袖子問：“怎麼會有白蘭地。”

“噢，子珊上次送來的。”

沈時開口說：“白蘭地糖分太高，喝為好。”

沈教授：“……”

不過，晚飯最熱鬧還是湯貝。同學找一塊擼串，夜里八點一幫人坐在學院后門的燒烤攤吃串聊天，戲劇學院風景線一向好看又特別，校門口出來的孩個個漂亮纖細，男孩高大帥氣。連燒烤攤老板都是曾經的風云人。

“貝貝，你要不也我們這行唄，每天扛機累不累？”

湯貝拿著烤串說：“我也想啊，但是——”湯貝看向自己旁邊放著的水碗說，“吃個烤串都要過水，我做不到啊！”

說完，湯貝扯起一個討打的笑容。

孩拍著湯貝肩膀：“討厭！”

好久沒有發跟同學聚會的朋友圈，湯貝從今晚一塊聚會的同學這里拿了幾張圖，也發了一條朋友圈。

臨近畢業，可以慨的緒就比較多。

半個小時后，一條留言出現在烤串下面，來自沈醫生的嚴厲提醒——“這些東西，吃為好。”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湯貝到口一陣絞痛，然后懊悔地回復沈時說：“我沒吃，我是盜圖。”

夜里沈時和季柏文在紫金花園的籃球場打球，紫金花園建得特別早，也不知道為什麼當時會建個籃球場作為活場地，現在住在紫金花園都是老一輩的人，沒幾個人會在這里打籃球。

球場上兩個男人相互過手，季柏文笑著說：“沒想到你在國那麼多年，還有這個手，力不錯啊。”

“作為外科醫生，沒點力怎麼行。”沈時回季柏文，一個高跳，進了一個球。

季柏文想起他和沈時的第一次見面，那時他剛從周莊回季家，路過球場看到沈時一個人在這里打籃球，他停下來觀，沈時將籃球扔向他：“要切磋一下嗎？”

當時他以為沈時是一個育生，后來才知道沈時的名氣有多大。不過有些事都已經變了，記得年的沈時比自己爽朗，現在似乎反過來了。

“季柏文，以后今天車里的那些話，你不要隨便對湯貝貝說。”兩人坐在長椅休憩時，沈時開口說。

季柏文有些驚訝，隨后解釋說：“……貝貝太天真，讓知道一些事也好，免得被外面那些男人給騙了。”

沈時看了看前方：“那也不用像你今天這樣。”

季柏文不以為然，就在這時手機進來程瑩瑩的短消息：“回來了嗎？今晚來我這里好不好？”同時，發來了一張自拍照，“想你想你想你。”

季柏文嗤地一聲笑，放下手機站了起來，然后轉過頭問，“沈時，那你告訴我，你信這個世上的嗎？比如我爸和我媽，森善藥業，曾經以他們兩個人名字共同命名的公司品牌變了馳名商標，結果呢——”

他和貝貝是親兄妹，卻非常不一樣。

沈時著季柏文。

“人越聰明越容易自私……沈時，你比我還聰明。”季柏文又笑了笑說。

什麼人越聰明越容易自私？如果湯貝在現場，一定會反駁季柏文說：“這世上還是有很多聰明又無私的人。”

比如……？

以及《都》劇組里塑造的所有的醫護人員？

沈時來東部醫院正式上班已經是兩天后了，《都》劇組也重回醫院拍攝最后戲份，然后醫院戲份就要殺青了。

《都》最后一個病人是一個心悸病人，扮演的病人是一位群演，怎麼都演不好，作為第三副導演湯貝必須對其提供指導和幫助。

湯貝靠在墻角，同群演示范起心悸病人犯病樣子，演得那個不過氣來，幾乎下一秒就要暈過去，就在投自己藝表演，一道悉男聲提醒：“可以再往下蹲，手不是放在左邊，要中間一些。”

湯貝停下表演，瞅向過來觀看表演的沈時，笑了笑：“嗨……沈醫生。”

沈時過來是找湯貝貝商量一件事。

今天沈時參加的第一個MDT團隊晨間會議由院長親自主持。會議結束，院長看著樓下拍戲的劇組說：“現在的醫療片除了談還有什麼，如果可以我們醫院倒是可以自己拍一部真正的醫療教育片，至于素材嘛，我們醫院還缺真實案例麼？順便啊，我們還可以做個宣傳，宣傳我們醫院的MDT治療理念……”

想得倒是很好。

“院長，這件事說起來容易，你知道現在拍個片多錢嗎？”對文藝圈有些接的丁昇冷不丁地潑起涼水。

院長回過頭，想了想說：“那就找年輕人嘛！我們要給年輕人機會。”

但是，現在年輕人不一定便宜。比如那位湯三哥，年紀有二十歲了麼？那種閉著眼睛寫的劇本都要十萬一集了！

就在這時，一直沒說話的沈時面容沉靜地開口說：“如果醫院有這個意向，我倒是有個人選推薦。”

作者有話要說：

沈醫生，你這樣的塞人方式真的好嗎？

湯貝：……其實，我也很貴的。

丁醫生：完了，東院版的《XX傳》要出來了。

湯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