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傷到手的外科醫生,你覺得他還能做手嗎?
徐斯揚的口吻帶著幾分惋惜,可在霍慈心底卻掀起驚濤駭浪。他竟然是因為傷到手,才不能繼續當醫生的?
“他是什麼傷的?”問。
徐斯揚搖頭:“不知道,問了他也不說。只知道當時無國界組織的人突然聯系我大姐,說他出事了。大姐親自把他接回來的,在北京軍總住了整整一個月。手是保住了,但是手刀是再也拿不了。”
“可他前幾天還進了手室,”霍慈愕然地說。
說到這個,徐斯揚更生氣了,“這孩子就是不人省心,我大姐一提到他的事,就要掉眼淚。”
霍慈見他這般說易擇城,立即心中惱火,就是護著他說:“最起碼,他做的事,是有意義的事。是他想要做,并且一直堅持都在做的事。如果這世上,誰都只考慮自己,那麼就不會有無國界醫生組織還有援非醫生這樣的存在。”
徐斯揚原本懶散地靠在沙發上,瞧著義正言辭地模樣,登時笑了。
他了,笑著說:“喲,還護著的。”
這話是笑著說的,雖然才幾天而已,可是徐斯揚在一旁看著,就覺得不得了啊。他和易擇城就是從小一塊長大的,他媽子不好,拼著一條命生下他的。倒也不是多喜歡他家那老頭,就是為了所謂豪門貴婦的名分。
結果最后兒子是生下來了,他媽也沒了。
徐斯揚打小就是被大姐,也就是易擇城母親養大的。他雖然是小舅舅,可年歲比易擇城還小,又打小沒媽,誰都得讓著他。時間長,就把他養了如今這子。他和易擇城在一塊,要是不說,沒人能相信他兩是舅舅和外甥關系。
雖說徐斯揚這人瞧著不靠譜,可他了解易擇城啊。
他這個大外甥啊,真真就是那種隔壁鄰居家的孩子,從小到大,就沒有長輩擔心的時候。
除了一次,就是他要加無國界醫生的時候。
那時候家里頭是真的鬧翻天了,易家和徐家什麼地位啊,一家有權,一家有錢。易擇城還沒畢業的時候,他家老頭就發話了,只要他愿意,明盛集團上下所有的位置,任他挑選。就算要老頭集團主席的位置,老頭都二話不說地退位讓賢。
兩家人驕傲了二十多年,放心了二十多年的人,背著個行囊,就到了非洲。
他出了四次任務,去的都是戰紛,民不聊生的地方。沒有名利,還要忍著生命危險,因為說不準哪天炸彈就從上空掉下來了。
所以過了三十歲,他邊連個人都沒有。
這會在這兒,徐斯揚第一次看到霍慈的時候,是真激了。
他看得出來,易擇城對絕對不是表面那麼冷漠。要是真冷漠,就該是對葉明詩那樣的。徐斯揚早年也在英國留學,跟葉明詩也認識。他知道易擇城對朋友是個什麼態度,從不給人無的希,心是真的又冷又。
他對霍慈,嘖嘖,還真不是一般態度。
……
霍慈看著窗外,輕聲說:“也不知道那個孩子的檢如何了。”
幾天過去了,那個做手的黑人孩子,如今檢報告也該出來了。這幾天,心里一直在想著這件事。
“你不知道?”徐斯揚驚訝地眨了下眼睛,霍慈盯著他看。
就見他無辜地說:“報告昨天就出來了,潘琛親自過來說的。那孩子沒攜帶hiv病毒,也沒其他傳染疾病。”
說完,他就不屑地說:“這些非洲醫院效率就是差,就做了檢而已,都得三天。還有我大外甥也是的,這麼大的事,他都能不告訴我。要不是潘琛過來說,我還不知道呢。職業暴這事兒多危險啊。”
他念念叨叨地說著,可還沒完,霍慈猛地站了起來。
徐斯揚一愣,趕問:“你這是去哪兒啊?”
提著旁邊的背包,就往外走。
***
霍慈從酒店出來之后,心就很。
這幾天來,一直都在擔心他。作為曾經的醫學生,太明白職業暴的危險。特別是他是在手臺上被直接割破手掌的,手刀沾染了傷者的跡,又割破他的手掌。
在職業暴當中,這屬于最為嚴重的況。
霍慈氣地是,他連結果都不告訴。真他媽還當是外人啊。
沉著臉,一路往前走,周圍很安靜。
這酒店在科納克里的富人區,沒多遠就是海灘。之前幾天,一直忙著往周邊貧窮的鄉村跑,沒時間過來。
帶了一頂白寬檐帽,穿著牛仔短,雪白筆直地長摟在外面。
手上拿著的是相機,習慣隨帶著。剛才從酒店出來,包里就有。
沙灘附近都是干凈漂亮的房子,雖然這個國家總貧困,卻也有不富人。各國的使館也都在這附近。
站在路邊時,有個小孩捧著一堆做工糙的貝殼制品過來。霍慈看著連鞋子都沒有,滿眼的期待,便彎腰認真地看了看面前小木板上的東西。
可沒想到,剛蹲下,就見一個人猛地竄了過來,竟是一把搶走了的相機。
小孩被撞翻在地上,霍慈將扶起來。就準備追上去,可誰知,竟是被小孩一把拽住。周圍沒一會,就圍上來四五個黑人,有男人有人。
霍慈冷笑,這是瓷到上來了。
“都滾開,”說地是法語。
神太過凌厲,有點兒嚇住了這幫人。在這里外國人是貴賓,特別是近年來中國人在這里的地位越來越高。
手推開擋在面前的黑人男子,背上包就準備去追的相機。
只是這些人見沒拿到一分錢,又見是孤一人,不想輕易放過。
霍慈再不和他們客氣,抬腳就踹開了面前的黑人男子。他生得很高,只是很瘦弱,被猛地踢了一腳,整個子往后飛了過去。
大概是效果太過明顯,旁邊的人再不敢攔著了。
只是前面的黑人已經跑地沒影了,拔追上去,
直到霍慈跑到一個巷子的時候,就看見那個黑人正抱著的相機,得意洋洋地和另外一個人在說話。霍慈氣地都笑了,這傻東西,銷贓都不知道跑遠點。
走到巷子里,沖著他手,說道:“把相機還給我。”
依舊說地法語,只是顯然這兩人都聽不懂。冷笑著指了指他手中的相機,勾勾手指。不過這個輕蔑地作,功激怒了兩個黑人。
在他們沖過來的時候,霍慈將頭上戴著的帽子,猛地甩向其中一個人。
那人被擋了下,霍慈上前就是一腳飛踢。在訓練館里的兩年,流地那些汗水,過的那些傷,不是白經歷的。
霍慈長,又有力度,所以在訓練館的時候,教練教最多的就是飛踢作。
這人就像剛才的那人一樣,被一腳踢地飛起。這些黑人雖然高,但是卻格外地瘦弱,他們的并不健壯。
只是踢完這個,霍慈對上另外一個卻投鼠忌了,他手里拿著的相機。
兩人僵持的時候,霍慈沒想到,被踢地躺在地上的黑人,竟趁不備。一下就竄起來,從后面勒住的脖子。
“老板,需要我們下去嗎?”坐在黑轎車副駕駛的黑男子,沖著后座恭敬地問道。
只聽后排一聲輕笑響起:“不急,再等等。”
轎車的后窗被緩緩打開,車里出一個俊優雅地側臉。直到他慢慢轉頭,那張臉有些邪氣地好看。
**
霍慈被人從后面狠狠地勒住脖子的時候,抬腳想去踢,可那人的手就像是老虎鉗一樣,狠狠地箍著。手去自己的背包,有一把匕首在包里。
對面的男人見這個男人得逞,激地跑上來,就想踹。
可沒想到,他剛到跟前,反而是霍慈一腳踢在他的臉上,踢地他鬼哭狼嚎。
后的黑人大概也沒想到,居然兇悍至此,到了這種地步都還能反抗。他沖著地上的黑人喊了一聲,然后那個躺在地上的人,就從口袋里出一把匕首。
霍慈看著那把刀,眼神兇狠,沒有一懼怕。
然后,就聽到一聲悶哼,以及對面男人驚恐的聲音,然后他丟掉了自己手上的匕首,跪在了地上。
覺到自己脖子上的勁道泄了,然后一只手摟著的腰,就將從黑人的前,帶到了懷中。
“你是不要命了?”一個清冷地聲音在耳邊,低聲怒道。
大概是怒氣太盛,破壞了他聲音里的清冷。
這不可不好,他可是冰山一座,怎麼能生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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