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對于邀約全都不興趣,何修懿便懶懶地在家里著了。
期間吳順之曾詢問過他參加真人秀的事。真人秀這幾年很火, 來錢快, 吸多,許多明星爭著搶著, 就希能在真人秀上臉。可是, 何修懿卻拒絕了。
“喂喂喂,”可憐的經紀人吳順之爭取道, “這個真人秀的節目設置很好,會的。”
“不想去。”
“為什麼?你不會招黑的。你天生會為人著想,臉又長得好看, 節目之后人氣一定還能躥升!”
“吳順之, ”何修懿很溫, “什麼樣的明星能借助真人秀吸呢?”
“當然就是格有趣。看過演員演的各種角, 觀眾們會希了解演員本是什麼樣的人。與那些采訪節目不一樣, 在這些活中明星總會流出原本的特。”
“哦, 不給看。”何修懿淡淡地,“他們看我演的各種角就可以了。而何修懿本是什麼樣的人……你老板一個人知道就好。”
吳順之:“……”
何修懿是真心認為,這世界上, 左然最了解他。他的父親其實并不知道他完整的格。人在父母面前或多或與外邊不一樣,很多時候父母也缺乏真正探尋的意愿,而是十分自大地認為自己已經足夠了解了,因為他們一天不落、親眼看著孩子長大。至于已去世的母親,倒比父親強了很多。在生命最后階段,母子二人間的流讓兩顆心接近許多, 然而……也依然有距離。在朋友們面前,何修懿總故作堅強,不愿意將負面緒帶給朋友。朋友就是朋友,靈魂并非一。因此,只有左然,幾乎是百分百地明白何修懿。
“好了,”何修懿說,“我是演員,本分只是演戲。格原因,不喜歡將真實的自己暴給陌生人。”意思是說,越是親的人,越知道他本。
吳順之:“哦……”怎麼辦,他想,忽然間被秀了一臉恩。
此外還有兩個地方衛視的導演組聯系過何修懿,希他能在什麼晚會上參加影視明星歌曲聯唱,五音不全的何修懿當即嚇得一口回絕。
……
一個月中,除去兩三個訪談節目,何修懿的唯一一項重要工作便是接了一個產品代言。在客戶的總部大廈,何修懿親眼看見一個二線明星跟在客戶市場部的老總后,用簡直可以稱作是“奴骨”的語氣向對方闡述他是多麼喜歡那款產品。何修懿忍不住在心里再次謝上天給他左然,讓他順風順水地走到了今天。在他看來,混娛樂圈有點像打斗地主——沒有一張大牌開路,后面的牌再順也出不去。
而在那款游戲機的發布會上面,何修懿再一次意識到,自己“”多。
他出場時,全場一片尖,還有些人舉著燈牌揮舞。在他用自己演戲時的經歷幫忙闡釋廠商的廣告語之后,臺下聲音更大。
主持人一口一個“帥哥”,何修懿與大中華區CEO互。客戶公司送了一部定制的游戲機給何修懿,介紹功能,何修懿也很配合地表達了自己的欣賞。
而在得知這是何修懿第一個代言后,主持人為了增加“笑料”“笑果”,竟然問CEO:“擁有了何修懿寶貴的第一次,覺如何?”CEO也非常懂得“接梗”,笑道:“那當然是很好的啦。”結果一旁何修懿卻非常地不識趣,緩緩拿起話筒,接著說道:“其實……我的第一次有很多——第一次演電影,第一次拍廣告,第一次……”下邊有個大喊:“第一次拍吻戲!第一次拍床戲!”聲音極大。何修懿便笑了,對著麥克風說:“對,還有,第一次拍吻戲,第一次拍床戲——那些個第一次全都給了左然。今天首次代言選了桃子游戲,希對于雙方都是好的開始。”隨便一番話便與CEO徹底撇清曖昧關系,只說“那些個第一次全都給了左然。”開玩笑,“第一次”,與這老頭有什麼關系。
隨后,在互環節當中,桃子公司從網絡上選取了一些打著發布會標簽的微博給何修懿念。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較多,桃子公司正好選了“虛左以待”的話。看著微博,何修懿當場就紅了臉,小聲地念:“修懿,永遠你,希能夠陪你走完剩下所有春夏秋冬。”
最后則是現場互,主持人在現場了五個觀眾,全是孩。再一次,主辦方為了制造話題,設計了好幾個何修懿會到孩子的手的現場游戲,比如二人共同作游戲手柄,孩只能按上下鍵,何修懿只能按左右鍵,完游戲任務。然而,作為有夫之夫,何修懿很自覺,使用了“一指禪”,右手端著手柄,左手完規避任何可能有的。
……
除去“品牌代言”這唯一的重要工作,剩余時間何修懿基本在想左然的事。
他也訂購了個戒指送給左然。
“求婚戒指”,這東西怪怪的。
為什麼就只有被求婚那一方需要戴戒指呢?而主的一方,則通常要等到結婚當天才會擁有一枚指環,之前都能冒充單。
這不公平。
左然……也得套上。
為了得知對方尺寸,何修懿思考了許久,幸好終于有了主意。他趁左然累得“昏睡”,用一紅繩子丈量了下左然手指周長,換算戒指的尺寸并定做了一枚男戒。他特地將兩枚戒指樣式搞得十分相似,又在指環部也刻上了“ZR,XY”四個字母。
于是,某天,左然在刷微信朋友圈時,忽然發現何修懿剛發了一個HTML5頁面鏈接。HTML5,是微信朋友圈小程序的載,目前朋友圈中廣告都用了HTML5。
奇怪……
左然沒仔細看,直接便點開了鏈接:“……”
第一屏,竟然是何修懿第二部戲《崢嶸》的大劇照。劇照當中男一一分別占據重要位置,而何修懿則以男配份站在男一邊。
左然:“???”為什麼突然發個《崢嶸》的劇照?這都多年前的事了?
他按照提示的小小三角符號,拇指向上一劃,便來到第二頁。
只是隨便一瞥,左然目便定住了。
因為那是《崢嶸》當中自己作為群演出現過的鏡頭!!!
左然依然記得,“炸彈”炸時他猛地躍起并且摔倒在地,結果帽子掉了,還滾遠了,周圍一片哄笑,只有何修懿走回來問他沒事兒吧。
他只略微提過這段,從來沒有想到,很忙的何修懿竟然特地跑去將《崢嶸》一幀幀細細看過,并且還找到了他的出場畫面!左然知道,作為最最小的群演,他的出場一共也就那麼兩秒,而且還是混在一堆群演里面,大家推推搡搡地往前跑,不是一秒一頓地找幾乎沒有可能發現。
可是何修懿卻……
幾張群演截圖下邊,還寫著“2010年5月30日。”
是他們第一次真正見面之日,也是自己上何修懿的那一天。
左然沉默,又劃到第三屏、第四屏、第五屏。
那是三張《家族》出演合同。第一張乙方是“左然”,第二張,是何修懿替的角的合同,而第三張,則是正式飾演“宋至”那時簽的。
接下來的一屏,是何修懿自己書寫的鋼筆字:“風雨凄凄,鳴喈喈。既見君子,云胡不夷。風雨瀟瀟,鳴膠膠。既見君子,云胡不瘳。風雨如晦,鳴不已。既見君子,云胡不喜。”看得出來,何修懿極力地想要把它寫好——使用左然之前教給他的方式,一筆一劃,認真工整。
這些句子,是何修懿進《家族》劇組不久,“沈炎教宋至讀詩”拍攝結束后,左然曾講過的自己最喜歡的《詩經》當中的話。左然記得,當時他用描述夫妻或人重逢的《風雨》暗示對方——自己與他終于得以再次相見。
左然再次沒有想到,何修懿記在了心里。他又引用了這首詩,象征《家族》開拍于二人的意義。
接下去的幾屏都是《家族》截圖,而且全部出自兩個演員大發時拍的幾個場景,比如,沈炎打算要去北平那場、宋至決定跟隨沈炎那場、離別那場、結尾那場……所有照片還用“膠片”框起來了。最后是殺青照,也是二人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合影,下邊標有日期。
第十屏,是左然的速寫本子封面,下邊寫著:“2017年1月16日。左然27歲生日。”
“……”左然非常清楚,那天,他表白了。一切心意奔涌而出,從此二人關系改變。
第十一屏,是威爾斯——《家族》獲獎時的視頻截圖、自己將何修懿抱下臺的截圖、游覽威爾斯城時拍攝的照片,還有……自己在剛朵拉上描繪的何修懿,畫面的右下角還有何修懿的“一切屬實,何修懿,2017年9月13日。”圖片沒有全都堆在一起,而是一張一張,走馬燈般飛過,似在記憶長河當中靜靜流淌。
左然知道,何修懿還記得幾年之前二人間的所有接。
不出意料,再接下去,是何修懿簽約左然工作室的合同,還有,《萬里龍沙》合同。
第十四屏,則是《萬里龍沙》“吊車側翻”事件新聞鏈接。接著,是二人在醫院里時曾寫過的游戲字條,字條上有左然飄逸瀟灑的四個字“喜歡對方。”就在那里,何修懿第一次承認自己心意,用“我沒輸”三個漢字第一次表明……喜歡對方。
第十六屏開始,又是劇照,并且重點突出“最后一槍”,并定格在“尹長東”死的那一場。左然記得清楚,在一場灰白的片場建筑中,在那些紅的柱子和“”中,何修懿地親吻自己脈。那天,他們在一起了。抑著的終于相互融,而他們則分外小心地呵護它。從那刻起,二人全都確認,對方為了自的一部分。
后面頁面還有一些別的東西,比如兩個人在丹麥、挪威度假時的照片,同居那天拍的照片……一幕一幕,歷歷在目。
左然一張一張翻過,仿佛可以看見他這麼多年的走過來的痕跡。
從暗、到明、到在一起。
左然知道,何修懿也是在找機會表明他全都記得。
而第二十一屏——21,是“你”的諧音,左然看見,在“煙花燃放”的背景上,漫天絢麗當中,飛出來一行字:【Would you marry me?】此時,不同于一般的“與我結婚好嗎”,這句話更像是“左然,確定與我結婚?”而在這句話的下方,有兩個紅的選項,一個是“Yes I do。”一個是“No I don’t”。
左然角一勾,拇指移到“Yes I do”,點了下去。
這有什麼好猶豫的?
“唰”地一聲,屏幕上彈出了一張地圖。
左然辨認了下,發現,這是臥室布局。而在臥室當中,有一個用紅點標記著的地點。
“……?”左然起,走到紅點標記著的床頭柜前,右手一,便把已關嚴的屜給拉開了。
屜里靜靜地躺著一個大文件夾,裝著方才HTML5里邊全部圖片、文字的打印版,封面寫著:“記錄。給100歲的左然與何修懿”。此外,還有一個小小的有著可絨外表的紅盒子。
盒子下著一張紙,上邊是十分霸道的兩字:【戴上。】
并且還解釋道:【一個人戴戒指,不公平。】
盒子中的戒指款式也很簡單,不過在燈下,指環金屬流溢彩,宛如下的蜻蜓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