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小姐, 號掛好了，請在等候區等號。”

寵醫院的前臺小姐將掛號單和一張寵基本信息填寫表遞給云舒。

“謝謝。”云舒牽著花生糖倒等候區。

醫院等候區干凈又整潔，一角還立著貓爬架和一些狗的磨牙玩。條件算是S市寵醫院中最好的一家, 收費自然也不菲。

坐下開始填表。

主人名稱：云舒；類別：犬類；名稱：花生糖；年齡：10歲。

這些基本信息, 云舒閉著眼都能寫出來。

花生糖趴在云舒腳邊，經歷上次真菌染, 掉的七零八落，澤也大打折扣，看起來狀態實在算不上好。

“喲……小云朵，上周不是剛剛才來過，怎麼又來了, 花生糖又有什麼問題啦。”

從等候區一側的手室走出一個醫生，看見云舒，門路的和打招呼, 花生糖腦袋。

“李醫生。”云舒點頭打招呼，眉頭輕鎖，帶著愁緒。

花生糖跟著云舒在S市呆了三年，一直在這家醫院看病和做定期檢查，醫生基本都認識倆, 云舒上周才帶花生糖過來做過檢查，心臟衰竭老化更加嚴重, 云舒為此, 背著花生糖，嘆了不次氣。

“上次忘了給它檢查牙齒, 這幾天牙齒好像出了些問題，我自己在家給它看了看，有幾顆有些松，而且發口炎。最近飯都吃不好了。”

“來……我張看看。”李醫生蹲下來，看了眼花生糖的牙。

“確實有些嚴重。我后面還有手，你今天掛的應該是戈醫生的號吧，等下讓給花生糖好好看看。”

說完便起回了診室。

云舒自從他說出“嚴重”二字，面上更是愁云布。

號到花生糖，云舒牽著花生糖進診室，戈醫生對著它一通檢查。

“口炎有些厲害了。它現在各項機能都不如從前，免疫力低，容易染。年紀要是小些，我是會建議把那幾顆有問題的牙拔了的。但現在就怕拔牙引起新的炎癥。還是保守治療比較好。”

“你等下帶它去打一針，連打三天，要是沒有全好，就再來我這開些藥。”

“飲食方面也要格外注意寫，吃些的流食。”

“上周來檢查不是消化功能也不算好了，流食也更好吸收些。口腔清潔也要多加注意。”

……

“寵年紀大了要注意的就格外多，你要多費些心。”

戈醫生說下一系列注意事項，云舒連忙在備忘錄上記下來。

然后帶著花生糖去注室。

花生糖很乖，與其它貓貓狗狗又抓又撓又不同，注室的醫生抓著它的四條固定時都是乖乖配合，沒有毫掙扎，針扎進去，只是輕輕喚了一聲。

云舒看著針管里面的藥一點一點推進它里，撇過眼去，心疼的不行。

“很快就好了。”扎完針，云舒帶著它去休息區休息，著它的頭，安。

怕有不良反應，帶著花生糖觀察一陣，才離開。

走到門口的寵用品店，花生糖輕輕了一聲。

“好啦，不會忘記的。”云舒花生糖的，“走吧，帶你去買玩。”

以往花生糖要打針或者輸完后，都會在門口的寵用品店給買些玩，安它。

寵店老板再這開店開了快十年，對云舒和花生糖都很絡。

“小可憐今天又打針啦。”

“對啊，后面還得再來打兩針。”

花生糖懨懨趴在店里靠近空調的地方，云舒在店替花生糖挑玩。

玩還沒挑好，倒是被一旁的項圈吸引了目。

云舒拿起狗項圈，再挑了個小的棉球結繩編織的磨牙玩，下面系了個小鈴鐺，晃起來叮叮當當響。

云舒拿到花生糖跟前，晃了晃，看花生糖的目跟著鈴鐺的響聲移，滿意的將磨牙玩丟給它，帶著項圈去付賬。

“這個，還有它里那個。”

“你還會挑，這項圈純牛皮的，不便宜，我就進了三個，在這擱了兩個月了，都是問了價不買的。”

“可以刻字吧？”

“可以。”

云舒刷卡付款：“皮帶子上刻一個云舒?花生糖，然后再加個小的銅牌，刻上花生糖11歲生日快樂。再加上一個它的卡通簡筆畫，我回去微信上發給你。”

“字可一些。”云舒說著，對著柜臺上的字樣挑了一個。

店老板一邊記下的要求一邊問到：“要滿11歲啦。”

“嗯，就下個月。”

云舒看了眼淺棕的項圈，想著它扎在花生糖雪白的脖子上，配著上杏和淺棕的，一定很好看，滿意點點頭。

“你這銅牌不好刻，得要幾天。”

“那我后天帶它打完最后一次針再來取。”

云舒帶著花生糖打了三天針，況果然如醫生預想的一樣，沒有完全好。

云舒帶著醫生開得藥，滿臉愁容的離開醫院，走到門口，將項圈取了，和預想效果一樣，致又漂亮。

將項圈裝進袋子里包好，花生糖知道云舒又給它買了東西，仰著脖子看著，吐著舌頭。

云舒看著花生糖的目一直跟著小袋子移，拎起來，對著它晃了晃，又收進自己的包里，點了點它的鼻子，笑著說：“今天不能給你。生日禮當然要生日那天再送。”

兩人還沒出寵店的門，就收到快遞電話，說是有云舒的快遞需要簽收。

云舒回想一陣，自己最近并沒有買什麼東西。但快遞員都等在門口了，只好打電話麻煩周末在家的章斯年幫忙簽收一下。

——

章斯年接到云舒的電話，下樓，準備簽收快遞。

快遞員看向他的目有些戒備：“你是短姐姐？”

章斯年聽著這個稱呼，神一滯，一向面無表的臉也有幾分尷尬：“收件人是我太太，不在家，我替收。”

快遞員依舊不放心：“你報一下的電話。”

章斯年看了眼通訊錄，念出電話號碼，快遞員才將文件袋帶給他。

章斯年接過快遞，看了一眼收件人，確實如同快遞員所說，是“短姐姐”。

寄件人是“新芽”，從云南寄過來。

章斯年笑了笑——這都是些什麼奇奇怪怪的名字。

他將快遞放在門口的柜子上，回書房繼續看文件。

一邊上樓，腦子里還想著短姐姐這個名字——也不知云舒到底哪里來那麼多昵稱和外號。

不過……章斯年想了想云舒小小的個子，細細的——倒是形象。

——

云舒帶著花生糖回來時，章斯年正在廚房做午飯。

“醫生怎麼說。”章斯年問到。

“沒什麼好辦法，繼續吃藥，看能不能把炎癥下去。”

“對了。它最近吃不了東西了，需要吃流食。”

前幾天章斯年沒在家，云舒一直忘記和他說，章斯年依舊按照原來的做法給花生糖做飯。說這話時心有幾分忐忑，最近好像實在麻煩章斯年太多。

章斯年神沒有什麼變化，一邊將鍋中的蘆筍裝盤，一邊說到“那我等下把撈出來切碎些再煮，多煮一下，等我們吃完飯也就差不多煮爛了。”

“真的麻煩了。”

“都是小事。”

“對了，你的快遞放門口了。”

“我去看看，我還不知道是誰寄的呢。”

云舒小跑到門前去拿快遞，看了一眼寄信人：“哎，原來是呀。”

“啊啊啊，我都說了，不要再用短姐姐這個名字了。”云舒語氣有些崩潰。

說著盤坐在花生糖趴著的墊子旁拆快遞，一邊和章斯年解釋：“我資助了個貧困學生。會定期給我寫信。算日子，也該到了。”

章斯年突然明白了短姐姐的名字出，和長叔叔一樣，都是一個善心的匿名資助人。

“本來打算是匿名資助，怕捐助的小孩有報恩之類的心理力，都是通過我朋友的公益組織將錢款捐出去。”云舒一邊拆信，繼續解釋道，“但這個小姑娘無父無母，只有個，當時固執守在我朋友基金會門口，非要給我寫謝信。后來想著，小姑娘一個人怪可憐，有心事大概也沒人說，就答應下來，一直有信件上的聯系。”

“我本來寫信沒留名字，結果顧霄，就是我那基金會的朋友，給我取了個短姐姐這個名字。”云舒一邊說，一邊鼓了鼓，像個氣鼓鼓的河豚。

“馬上就要讀高三了，績不差。”說到這，云舒語氣有些驕傲，眉飛舞，“應該能考一個不錯的學校。“

說完才撓撓頭，神有些尷尬，好像沒必要對章斯年解釋這麼多，但剛剛說話就像不控制一樣。

瞄了一眼章斯年的神，他此刻正神專注的煎牛排，看起來倒是沒有什麼不耐煩。

飯還沒做好，云舒便靠著花生糖，一邊替花生糖梳一邊讀信。

大概信中說了些有趣的容，云舒一邊讀，一邊輕笑出聲。

信寫的很長。讀完時章斯年已經將菜端上桌擺好碗筷。

云舒連忙從毯子上起，穿著拖鞋跑到飯桌前。

之前還不覺得，但自從知道“短姐姐”這個名字，章斯年現在看著穿著拖鞋，小短踢踢踏踏走路，突然覺得還可的。

兩人一塊吃飯，章斯年吃的快一些，提前離桌有些失禮，便放下筷子，準備打碗湯，慢慢喝湯，等吃完。

云舒以為他要走，快速咀嚼幾下，將口中的飯菜艱難咽下去：“走之前想問你個事，可以嗎？”

章斯年看梗著脖子，艱難將飯咽下去的模樣，無奈笑了笑：“我再喝碗湯，不急著走。你問吧。”

“你高中，應該是讀理科吧？”

“嗯。”章斯年點點頭。

“那個小姑娘也是，讀高三了，想給些學習建議，不過我之前讀的文科。”

“建議……”章斯年一邊拿勺子舀湯一邊思索，“都過了這麼久了，我也不算很專業，就大概說說。”

“理科做題，有時候更重質，而不是在量。每一道題都弄懂后面所考核的每個知識點，會比大量做題來得更高效。”

……

章斯年回想了一下自己高中的學習經驗，總結給云舒。

云舒點點頭：“謝謝了。”

章斯年下樓倒水時，云舒正盤坐在茶幾前，握著筆，鋪著信紙，輕輕抿著，一臉認真的模樣，給資助的小孩寫回信。

斜斜從窗外照進來，包裹著的，小小的一團，皮在下細膩的不行，臉上還帶著一點嬰兒，花生糖在邊沖撒，便放下筆來，笑著它兩下，角的梨渦泛起來，像噙著糖一樣甜。

章斯年手著杯沿，輕輕笑了笑，自己都還是一副小孩模樣，卻已經擔起了資助其他人的擔子。

小姑娘心還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