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你們這兒特別熱鬧, 孤也來這兒蹭個熱鬧。”
大家正是談正歡,忽然聽到這清亮的一聲,“孤”這字讓大家心一。
“臣等參見太子、王爺!”第一個反應過來的人趕行禮,其他人扔烤串的扔烤串, 放酒杯的放酒杯, 一片慌。
沈陵喝了一點酒,反應也遲鈍了一下, 看著一臉溫潤的太子和后幾個王爺,齊王赫然在列,那家伙還朝他眉弄眼。
又稀稀拉拉地跪了一批, 行禮詞都是不整齊的。
好在太子也沒計較,語氣輕快:“孤和弟弟們也是出來走一走,這一路這麼多臨水宴, 數你們這兒最熱鬧,隔了老遠就聽到聲音了。”
齊王話道:“這香味也傳得很遠。”
陳王道:“老六, 你這鼻子就是比誰都靈。”
大家都笑了起來, 胡瑋道:“殿下若是不介意,與臣等共同宴飲乃臣等幸事。”
其他人也紛紛附和。
太子道:“孤是來蹭熱鬧的,談何介意。”
沈陵忙讓下來在東邊擺上桌子墊子,原本大家級別差不多,差個一級也都算不得什麼, 幾位皇子一來, 這地位尊卑就得注意起來。
原本的食材又吃得差不多了, 下人們馬不停蹄地運過來, 串了之后烤,簽子吃完就得拿過去串,不然就不夠用。
不人都是頭一回這麼近地接幾位皇子,大家都收斂了一些,幾位皇子都算和煦,也不怎麼端著架子。
“沈大人,聽說這臨水宴是你辦的,別出心裁,孤敬你一杯。”沈陵冷不丁聽到他的名字,抬眼太子正舉著酒杯看著他。
沈陵忙起舉起酒杯:“謝殿下稱贊,臣當不得。”
曾躍笑著說道:“孝原總是這般謙遜,咱們這批人多虧孝原安排,若不然可真沒這麼舒坦。”
齊王舉著酒杯站起來,道:“本王要和沈大人探討探討,這燒烤不錯,本王回去也弄一個請幾位哥哥來吃。”
太子無奈地搖頭,對旁的人說道:“老六這家伙,吃喝最在行,不過也好,我們幾個哥哥也能跟著沾。”
齊王到沈陵邊,道:“來來來,沈大人,本王也敬你一杯。”
沈陵暗中用眼神詢問他這是鬧哪一出,喝了一杯酒。
齊王拍了拍他的肩膀,著他坐下:“本王就是和你討論討論這烤串……孝原,這麼好吃的東西也沒拿出來給本王吃過。”
后面是他低了聲音說的,說完還拿起桌上烤五花擼了一口。
沈陵不接他后面這句,笑著說道:“王爺若有興趣,下把做燒烤的方法送一份給您。”
齊王哼哼唧唧,吃了一串烤五花,有拿起一串烤韭菜,道:“這上面撒得料真不錯,有滋味。”
胡椒是本來就有的,椒鹽還是他讓廚師研究了好久得出的,這一頓燒烤宴真是把他家的調味料都給用空了的。
原本預計是下午就可以結束的,因為幾位皇子的到來,越來越多的人往山坡上來,最后位置都不夠坐,就直接坐毯子上。
一直到傍晚,太西斜,幾位皇子回宮了,大家也紛紛告辭了,留下一片狼藉。
沈陵看了看,還好有下人,他對六福說道:“把這地方都打掃干凈了,恢復到原樣,今天來的人都辛苦了,加一個月月俸。”
其他正在打掃的下人們聞言,疲憊一掃而空,不過今日見著這麼多大人,竟然還有皇子,回去能和別人炫耀好多年。
沈陵回到家中,舒舒服服洗了個澡,今天也真的是吃夠了,沈全還問他吃不吃晚飯,沈陵來來回回吃了一天。
洗個澡躺在塌上,才覺得舒坦了,文以苓也洗漱完了。
“年年呢?”
“睡著了,今天見著這麼多人可高興了。”文以苓笑著說道,“夫君,好幾個夫人都說咱們辦得好,以后我們眷也可以在郊外宴飲了。”
沈陵坐起,盤坐著,給自己后邊塞了個靠枕,道:“沒想到今日這人是越來越多,忙壞六福他們了,若是有人問我們要燒烤的架子、做法什麼的,你就告訴他們好了,也算不得什麼。”
文以苓點點頭,道:“好,有人問我們要燒烤的調料,說灑在上門的好吃。”
椒鹽自然是好吃的,又沒有胡椒這個刺,再灑一點辣,真是爽了,燒烤真的是上癮。
“椒鹽啊,讓廚房明天做出幾罐,送人的時候把方子也放進去。”
文以苓知道丈夫在這些事上是很大方,不計較這些小錢,算一算這回上巳節的花費,大概有上百兩銀子了,但想想今天的盛況,文以苓覺得一切都值了。
上巳節過后,沈陵收獲了一堆帖子,都是邀請他去參加各種宴會的,各家還紛紛送來了謝禮,這些宴會都是事出有因,比如誰家孩子的滿月酒啊,沈陵還真不好回絕。
也收獲了一堆好人緣,他去別辦事,若是恰好有認識的,都會熱同他招呼,辦事都利落了許多。
沈陵也能覺的最近想拉攏他的人多了,認識的員品級越高,他就越不好拒絕這些宴會,以至于他參加宴會的頻率也高了。在場,真的是有太多不由己。
京城的貴婦人、貴們也流行起了郊游,在郊外搭上一個紗帳,就也不用擔心被外男沖撞了,燒烤也流了宮廷,聽說太子和幾位皇子親自為圣上做燒烤,圣上龍大悅,夸幾位皇子有孝心。
原本不是沒有燒烤,大家都還停留在烤全羊、烤的想法上,沈陵這樣用簽子簽起來的方法,還真是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吃起來容易不說,更容易量化,以前一烤就是一只烤全羊,現在發現什麼都可以烤。
三月份開始,齊王就讓作坊開始生產風扇,這可真是一票大生意,四月底就可以開始陸陸續續地賣了,五月份就開始熱起來了,沈陵打算把江南那邊的銷售給齊老爺和三郎,江南那邊富饒,又比北方熱,更需要風扇。
這段日子沈陵宴會參加得多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總覺得自己的腹都沒這麼明顯了,每天夜里和清晨開始加鍛煉了,他可不希自己像湯鳴則這樣。
上巳節之后很快就是清明了,他們遠在京城不能為祖宗掃墓,只能在這兒祭祖,每逢這樣的時候,沈全和方氏就有些失落,但比起故鄉,他們還是更想在兒子邊。
年年現在里會發一些簡單的字節了,總是啊啊啊地朝你煩,聽得懂一些簡單的指令,沈陵和文以苓每天都會流給他讀書,他雖然什麼都聽不懂,覺得是在和他對話,也會給回應,這種回應就是會加強孩子對語言的知。
三月底的時候,沈陵運了一批風扇回去,特地包下了一艘船,運回建康府,這運費就不菲了,不過也沒辦法,這上面鐵的技太高,由于價格昂貴,沈陵也怕那邊人不懂,特地找了兩個人一起回去。
沈陵也提前也寫了信回去,讓他們早些做好準備。
建康府的碼頭上。
“兄弟,我看你天天來啊,等什麼人?”
被問話的小廝揣著手,蹲在邊邊上,道:“我等的可不是人,是京城里頭大人給咱們家老爺送來的東西。”
周圍的人都側目,小廝倨傲地抬了抬下。
“你是哪家的?誰在京城做?”
小廝底氣弱了一點:“我是齊家的,沈大人是我們家老爺的義子,沈大人就是咱們建康府最年輕的進士,二十歲就中了進士。”
“噢,原來是沈大人啊!我還記得哩,沈大人經常來碼頭坐船的,當時還是個秀才公,沒過幾年就了進士。當時我見著的時候就覺得,這通的氣派,定是不凡!”那腳夫烏黑的臉上洋溢著芒。
小廝膛起,備有面兒:“那可不,沈大人和我們家爺是一道長大的,是打小的誼,喊我們老爺一聲干爹,去了京城也不忘我們家老爺爺,經常從京城寄東西回來。這回運了一船的東西回來……”
小廝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反正吹牛就對了。
周圍人都圍了過來了,艷羨地說道:“一船啊!”
遠遠的有一艘大船要靠岸了,小廝忙不和他們說了:“不說了不說了,我去瞧瞧了。”
小廝確定這艘船是他要等的之后,趕讓人去報信。
一直在府城等著的齊子俊和三郎得了信,趕讓準備好的板車去拖風扇,兩個人也從沈陵寫回來的信中得知了一二,可沒見過實,總是無法想象那是個什麼模樣。
這一船二十五架風扇,兩個仆人一路看護,還好水路平穩,一路運過來沒有問題。
二十五架風扇用了十八輛板車,浩浩地運回了沈家的院子,兩個人如何舍得就放院子里,把房間都給空出來放。
其中七架是給沈家和齊家的,一房一架,還給了三妞一架。
齊子俊和三郎趕讓仆人演示一下這風扇怎麼用的。
仆人恭敬地說道:“兩位老爺還請坐遠一些,這風扇風大,小的這就給你們踩風扇。”
原來這風扇是要踩的。
仆人爬上座椅,開始蹬起來,風扇搖了起來,那一陣風吹出來,齊子俊和三郎都張大了,風呼呼地吹了起來。
下人們都震驚了,有帽子都給吹掉了的。
“爽!這可真爽啊!若是在夏天,豈不哉!”齊子俊走近一些,想看看這風扇是怎麼樣的。
一走進,這風吹得頭發飛,聲音也不一樣了,齊子俊覺得新奇,又對風扇那兒講了幾句。
三郎道:“俊哥兒,這也太冷了,你別吹冒了。”
仆人道:“老爺,下的踩慢一些,風就能小一點。”
仆人立即慢了一點,齊子俊覺得不帶勁,道:“你使勁踩,讓我看看能有多大風。”
仆人用力踩了一陣,齊子俊被吹得有些涼了,才讓仆人停了下來。
三郎也研究了一下,上去都小心翼翼的,道:“陵哥兒說,這是宮里皇上都在用的東西,可真涼爽,沒想到咱們還能和皇上用一樣的東西。”
齊子俊笑著說道:“皇上也吃豬,咱們也吃。真爽啊,一會兒再給我吹吹風。”
吹吹風的后果是,第二天齊子俊開始流鼻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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