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一說,就算明白了。
“那是說,你阿瑪這個新太太,來頭大?”十四爺道。
“是,當時那子的阿瑪是六品。奴才的額娘隻是普通漢軍旗家出。”曲迤沒說那人是誰。
十四爺了然,也沒追問。
“那你阿瑪如今朝了?”十四爺心想就算朝了,估計也是小,沒聽過有個姓曲的。
“他不在京城,如今應該也有個六品了吧。奴才哥哥還有妹妹三人,都是隨母姓的。當年他將我們趕出去的時候,就斷了關係。”曲迤道。
“嘖,你這家世倒是可憐見的。想來家裏不容易吧?”十四爺道。
曲迤就笑:“主子爺,奴才家裏真的還可以。當年是窮,沒法子,奴才自己願意進宮。不過這幾年,哥哥大了,能賺錢了。額娘和妹妹也多做些活計。妹妹念書。奴才再補一些,家裏比上不足比下有餘。”
想了想補上一句:“這麽說,主子爺不知道,用一句話形容的話,就是家裏頓頓有。”
雖然很多時候,隻是配菜。
那也是有啊。
十四爺就被這個形容逗樂了,真的笑的發抖。
曲迤……
您這個笑長得地方真奇特啊。
“行,爺看你自己就很會過日子。想必你家裏也一樣。”十四爺以前是沒關注曲迤家裏。
可這丫頭自己,很知冷知熱的。很會照顧自己。想必也會照顧家裏的。
柳青一直聽著,心想曲迤家這麽可憐,那家還是好一些,雖說兄弟姐妹不,可阿瑪額娘都好好的呢。
說了一會話,也該睡覺了。
柳青和曲迤伺候十四爺睡下,柳青先出去。
曲迤收尾。
十四爺還是把自己的湯婆子給了。
曲迤謝過,給十四爺拉好帳子。
十四爺聲音傳來:“晚上冷了就給自己拿一床被子蓋上去。”
十四爺剛才到了曲迤的手就覺得手很冷。
“是,奴才知道。”曲迤應了。
其實手冷倒也正常,剛才洗帕子的水不怎麽熱乎。
不過沒事,一會就暖和了。
躺到了被窩裏,曲迤一時有些睡不著。
也想著家裏的事。
不知哥哥妹妹和額娘怎麽想的,可對於曲迤來說,沒覺得日子多難過。
這時代的普通百姓家裏,誰家不是這樣過的?
他們家,無非就是了個爹。
哥哥也大了,等他娶了媳婦,頂住門戶不就行了。
雖說本不重男輕,可這年代家裏沒有個男人那是真不行。
要是隻有曲氏和兩個兒,那日子就艱難了。
不過曲江在,總是越來越好的。
至於阿瑪,真不知道他後來有幾個孩子了。
七年過去,估計至得兩個吧?
做了兒,肯定有了侍妾什麽的,那說不定不止兩個的。
小時候,這個阿瑪對他們兄妹三個都還不錯。
但是一朝為了仕途,老婆孩子說丟就丟。
曲迤對他也就沒什麽覺了,恨也談不上。
畢竟沒有這個阿瑪,也沒有。
但是畢竟多一世記憶,所以很能釋然。
大概,是哥哥和額娘最不能放下。
至於妹妹,那時候他太小了,記不記得住有那麽個阿瑪都難說。
曲迤胡思想的睡著了。
第二天聽見推門,忙睜眼。
這就有點遲了,也顧不得廢話,忙起來伺候。
十四爺還睡眼惺忪的,無打采的喝了幾口熱茶醒神。拚命勸自己,快了,過完年就可以出去了,熬出頭了。
大概是巧合。
這一天晌午,曲家曲江沒去幹活。
他一個月裏,總要休息兩日的,畢竟累啊。
他上午時候去朋友家裏走了走,中午回來,就有點心不在焉的。
曲氏的命子就是這三個孩子,見他這樣心就開始突突了:“我的兒,你是怎麽了?飯也不好好吃,要把我嚇死啊?”
“額娘,不是,我是沒事的。就是今兒聽說了些事。”曲江大了,可大了也隻有十五。
很多時候,他也會怕。
“什麽事?值得你這樣啊?”曲氏問。
曲二丫也擔心極了。
“就是……那人,說是如今是正六品的,青州府的通判。”以前是個州同來著,從六品。
曲氏一愣:“那……那倒是有本事。”
“額娘你不難吧?”曲江聽說那人升就不高興。
憑什麽啊,一個壞東西。
“難什麽呢,早就沒關係了。隻是額娘……畢竟帶走了你們,要是你們跟著他,說不定就不用這麽苦。大丫也不用進宮了。”曲氏歎氣。
“額娘,你糊塗啦!你們不是說那會子那個混蛋都不要我和姐姐的。隻要哥哥。他才不會養著我們兩個丫頭呢。”曲二丫道。
曲江也道:“是啊,他狠心絕,我們不會跟他的。咱們如今也不差。等大丫出了宮,一切都好了。額娘別多想了。”
曲氏歎氣:“那你也好好的,咱們好好過日子。他就算是了宰相閣老,咱們也不眼饞。”
曲氏雖然子和,可孩子就是的肋。
當初被拋棄時候也傷心痛心,恨不得死了。
可那畜生連孩子都不要了。
當時隻要一個兒子,那就是要們母三人都去死啊。
既然不要孩子,也能狠下心,不跟那狗畜生有關係。
其實,戴鵬剛離京的第二年,托人送回來過五十兩銀子。
不過,曲氏跟曲江商議過後,就退回去了。要是曲迤沒進宮,說不定曲氏就收了。可大閨都不得已進宮了,這時候收了那人的錢都惡心。
自那以後,大概是那人也覺得他們不識抬舉,再不來往了。
這就過了這麽些年了。
“不說這個,倒是你,翻過年可就十六了。該說親了,額娘隻怕因為額娘被休的,給你找不到合適的媳婦啊。”曲氏更擔心這個。
“愁什麽,咱們家不挑,姑娘好就行。這街上多得是好姑娘。家裏窮些怕什麽?咱們不選什麽高門大戶的,您在這裏這些年了,誰不知道您好相?家裏事也。姐妹都不是負擔。您兒子長得還好看,不急。等十七八的時候再說。”曲江自信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