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百川眼底緒涌, 心里也是翻江倒海，但面如常，始終淡淡看著，沒應聲。

指腹輕輕挲著的手背。

不是不想說點什麼，是什麼都覺得是多余的。

蘇揚看了他半晌, 沒等到期待已久的‘我愿意’三個字。

眨了眨眼：“…”

自己都被的稀里嘩啦, 他竟一點都沒有。

時間仿佛凝滯。

然后蔣百川說：“沒有戒指。”

蘇揚：“…”

拍打了幾下他的手背。

半瞇著眼看向他：“戒指我十九歲那年就送給你了, 這個不能送, 一輩子一枚就足夠。”

多年前送給他一枚，后來他求婚時也送了個鉆戒給。

蘇揚又想了想，求婚沒戒指的確不像話。

松開他的手，從背包里拿出一支記號筆, 又抓過他的左手, 在他左手中指畫了一個大大的鉆戒, 還寫上：11克拉，鉆。

蔣百川無聲笑了笑。

把拉起來，用力抱在懷里。

“。”

“嗯？”

“沒什麼。”

就是想喊的名字。

蘇揚微微仰著頭, “你還沒說‘我愿意’呢。”

蔣百川說：“十一年前就愿意了。”

那天給戶口本時，他就愿意了。

之后的求婚、領證，真的只是形式而已, 沒有那些，他們會一輩子，有了，也只是附屬品。

婚姻一直都是他們的附屬品。

錦上添花的一些東西。

蘇揚抿輕笑。

蔣百川的吻隨即落下。

晚上回到酒店, 蔣百川請蘇揚工作室的全部員工吃飯，席間，蘇揚去了趟洗手間。

丁茜挪了個位置，坐在蔣百川邊，拿著杯子跟他了。

又小聲說：“我已經跟安寧經紀人聯系過，沒有毫猶豫就同意，還以為是揚揚替安寧爭取的，讓我替謝揚揚呢。”

蔣百川點點頭，又叮囑：“記得回國后，就減的工作量，接下來就不要再接任何的工作，你們工作室的損失我來負責。”

丁茜也不得不工作，還有錢拿，傻子才不樂呵呢。

但又擔心道：“可是揚揚還沒紅到讓大牌明星來主找拍照，如果工作室一年不接單，會失去很多原有的客戶資源，對揚揚來說不是件好事。”

蔣百川：“我有安排。”

丁茜點點頭，沒再多問。

蘇揚從洗手間也快回來，丁茜就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飯局結束，回到房間時，蔣百川接到了容董的電話。

合作方案今天上午最終通過臨時東會同意，之前就連容董本人都不再抱希。

因為之前在召開董事會時，就分歧太大，反對票占了三分之二，經過他多方努力，最終在臨時東會上通過。

蔣百川多次表達了謝意。

容董又說：“方榮還有三款經典機決定跟尹林收購的SOFE合作手機攝像頭。對我們方榮來說，不管哪款最終能打國際市場，益的始終是我們，但對你來說就不一樣。”

蔣百川自然知道，若是尹林的攝像頭超越了他們LACA，方榮后續就有可能不再跟LACA合作。

這次合作，是容董給足了他面子。

畢竟LACA從未生產過手機攝像頭，跟SOFE比，經驗上肯定是欠缺的。

蔣百川再度表態：“謝謝容董，不會讓您失。”

又跟容董約好了見面時間，要詳談合作計劃。

結束通話，蔣百川松了口氣。

合作案落實后，才是合作的第一步，接下來的研發、設計才是重中之重，方榮都是每年九月份新機全球發布。

接下來他還要對接LACA研發生產團隊。

現在已經是一月份，這就意味著，留給他的時間并不多。

蔣百川收起手機，去了臥室，蘇揚正在浴室洗澡，他跟蘇揚說了聲，就去了酒店的吸煙區。

蘇揚不讓他多，他就帶了一支煙出來。

點上煙后，打了個電話給江凡，讓三天后到上海跟他匯合。

剛掛上電話，就有個陌生號碼打進來。

蔣百川眉心微蹙，知道他私人號碼的人不多，工作上的電話，除了幾個大客戶，其他的都是打到另一個手機上，那個手機一直都放在江凡那里。

最后還是接聽。

喬瑾委屈的聲音傳來：“蔣百川，是不是你找人替代了我在真人秀節目的位置？”

蔣百川了口煙，緩緩吐出煙霧，才說話：“既然心里有數，何必再多此一舉的來問。”

喬瑾心一涼。

就在剛剛，莉莎跟說，節目組要求換人，理由是在節目中的表現不佳，也不在狀態。

拖了節目組的錄制進度。

節目組還說可以對外解釋，是不舒服，主退出節目錄制。

承認這幾天的確狀態不佳，但是不足以讓節目組換人。

而且節目組換人重新錄制的本很大，不得已，沒有哪個節目組中間換人再重錄。

唯一想到的可能就是被人在背后算計了。

除了蔣百川，不會再有第二人。

喬瑾調整了下緒，聲音也下來不：“蔣百川，我這段時間都在安安分分的做我自己的事，沒招誰沒惹誰，你為什麼還要針對我？”

蔣百川：“喬瑾，自欺欺人有意思？”

也不想跟廢話，他直接摁斷電話。

這個世界沒有純粹的好人。

他也不例外。

前幾天跟周董聊到資本進軍娛樂圈的事，周董說如今大眾消費觀念跟前幾年大不一樣，休閑娛樂消費比例每年呈飛躍式遞增。

娛樂行業將是未來資本運作的新行業。

然后無意間提到他們KING珠寶冠名的某真人秀節目，節目還在錄制階段，不僅全部本收回，還盈利不，若是播出后，收益更是不可估量。

湊巧那個真人秀節目，就是喬瑾參加的那檔。

他便跟周董要了個人，換了安寧。

他讓丁茜聯系了安寧的經紀人，要不要這個話題度會敏的機會。

安寧經紀人沒有任何猶豫，說安寧就是一路被黑長起來的，不在乎多點黑料的新聞。

喬瑾的信息又進來：【蔣百川，我只是因為喜歡你才會一時沖做錯了一些事，你就真這麼心狠？】蔣百川看后直接刪除。

喬瑾沒收到回復，再次發過來：【蔣百川，我都已經跟你道過歉，你還想要我怎樣？讓我跟蘇揚道歉是不可能的！】蔣百川把這個號碼也拉黑名單。

喬瑾依舊沒收到只言片語，心里煩悶的不行，沒忍住，又撥了蔣百川的電話，提示電話正忙，不用想，被拉黑名單。

冷嘲一聲，將手機扔到床上。

莉莎敲門進來，問：“蔣百川怎麼說？”

喬瑾：“還能怎麼說！”

他什麼都沒說，但意思再明顯不過，給蘇揚道歉。

莉莎寬：“這幾天…你就休息休息吧，去國外散散心，等過了這段時間，蔣百川那邊不再關注這事，你家里邊也靜下來，我們再復工。”

節目組那邊，我找了人，但是節目負責人說這事不是他決定，找他沒用，是臺里領導的意思。

喬瑾過煙盒，倒出一支煙，點著。

盯著猩紅的煙頭看了數秒。

始終都想不通：“莉莎，你說男人真有那麼專一深的嗎？十幾年面對一個人，也不膩得慌？”

反正見過的男人，沒有那樣的。

就蔣百川一個奇葩個例。

莉莎無奈一笑：“我也想不通。”

想不通，蔣百川邊全是，各式，他怎麼會對那些做到不又拒之千里？

說：“我聽家里一個在金融業工作的親戚說，正在跟蔣百川競爭的一家資產公司老板的侄就對蔣百川有獨鐘，這是一個公開的。”

喬瑾眼底一怔：“誰？”

莉莎想了想：“好像…龐越希。”

…

蔣百川回到房間，蘇揚正在回看今天的拍攝花絮，看看電腦上的時間，擰眉看向他。

話還沒說出口，蔣百川就說：“我先去洗個澡，上有煙味。”

蔣百川洗過澡出來，蘇揚還盯著電腦看。

他不滿的拍拍的頭：“以后看點電腦。”

蘇揚：“我才看了不大一個小時，倒是你，出去大半個小時，了幾支煙？”

蔣百川：“就一支。跟容董通了電話，耽擱了點時間。”

蘇揚眼神一亮。

“合作案通過了。”

蔣百川淡笑著點頭。

蘇揚放下鼠標，站起來撲到他懷里。

摟著他的脖子：“要不要慶祝一下？”

蔣百川：“等手機生產出來時，再慶祝。”

蘇揚：“也行。”

若有所思，“那我給你來點特別的獎勵。”

然后抱著他的脖子往下，自己湊上去，親上他的。

蔣百川主低頭配合著。

這哪里是獎勵，這是懲罰。

因為一會兒他有反應了，也沒法要。

蔣百川雙手托起的屁，蘇揚習慣的雙夾住他的腰，他抱去了臥室。

問：“想要？”

蘇揚把臉埋在他的肩窩，輕輕蹭了蹭，小聲說：“嗯。”

這兩天特敏，尤其是被他抱著親吻時，就想要。

蔣百川把平放在床上，兩手撐在側，低頭親親的角，“前三個月好像都沒能有劇烈活，我用旁的方式滿足你行不行？”

蘇揚雙手環上他的脖子，沒吱聲，主索吻。

蔣百川極有耐心的一點點親吻的，直到在他懷里忍不住栗…

翌日下午。

他們同航班回上海。

蘇揚本來回北京，繼續把LACA另一部分廣告片拍好，為了跟蔣百川同行，就到上海再轉機回京。

飛機上，蘇揚手繪了幾幅L&D冬裝的廣告拍攝圖，覺困得睜不開眼，連著打了好幾個哈欠。

這幾天特別嗜睡。

收起筆和紙，準備休息一會兒。

蔣百川在理下載下來的郵件，聞聲轉頭，“全畫好了？”

蘇揚搖頭：“困，睡一會兒再畫。”

把紙筆放進包里時，瞥到了包里的小盒子。

角上揚，一時興致大發，拿出小盒子。

這個小木盒蔣百川認識，是的各種花式私章，有很多是高中上學那會兒在街邊小攤上刻著玩的。

基本走哪里都帶著。

每次手繪圖上都會蓋上一個印章。

大多都是為了好玩。

蘇揚從木盒里找出一個。

帶笑的眼睛盯著他看。

蔣百川知道要做什麼。

以前就是這樣，每次玩印章，都會在他手臂上蓋幾個。

有次他們吵架，在財務那里借了一枚小印章，在他手臂上蓋了好多個‘作廢’章。

蔣百川配合的把襯衫袖扣拿下，將袖挽到臂彎，到面前。

蘇揚拿著印章在他的小臂上用力摁了一下，低頭對著字跡吹了吹。

蔣百川收回手臂看了眼，藍的三個小字：麼麼噠~

他笑，“你什麼時候刻的這個章？”

蘇揚收起印章，又開始在小盒子里找其他的。

說：“工作室那些小丫頭不知道從哪里買來的，我覺得好玩，們就給了我幾個，還有‘棒棒噠’‘萌萌噠’‘我也很絕’”

蔣百川：“…”

蘇揚又找出一個，“把胳膊再給我用一下。”

蔣百川：“還要蓋？”

蘇揚笑著跟他對視，眉角上揚：“對啊，這回蓋個豬章。”

蔣百川：“…”

但還是把手臂過去。

極有耐心的配合著。

蘇揚在‘麼麼噠’后面蓋了一下。

又看了看，很滿意。

“好啦，記得每天要多看兩遍，洗澡時不許故意把它掉。”

蔣百川回手臂，印章是：【海納百川】。

等印章慢慢干了，他才把襯衫放下來。

蘇揚側躺在座椅上，面對著他睡覺。

蔣百川給蓋好毯，又把左手遞給。

蘇揚：“不耽誤你工作？”

蔣百川：“幾乎不用打字，一只手應付的過來。”

蘇揚便抓著他的左手安心睡。

蔣百川的手肘放在兩座位之間的扶手上，姿勢不太對，時間久了，麻得失去知覺。

但他一直沒，直到兩個小時后自然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