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沈執歡一臉的不可置信, 程昭到一發自心的愉悅, 但為了不把人氣走，他稍微克制了一點：“說吧, 什麼事。”

“……這可是你讓我說的啊, 那我就真說了，先說好, 你不準生氣。”沈執歡提前打預防針。

程昭頷首：“不生氣。”

沈執歡盯著他看了許久, 最終決定信任他一次, 組織了一下語言道：“艷山項目不能啟，那塊地皮有問題！”

程昭并沒有驚訝的神出現, 而是平靜的問：“什麼問題？”

“那邊是要征用做公墓的, 再過一段時間就要出消息了, 你們如果現在把地買下來，恐怕會被吸牢。”沈執歡看著他, 將李進步與男主的恩怨說了一遍。

程昭安靜的聽著, 等說完問：“你有什麼證據？”

“我沒有，”沈執歡泄氣，“不僅沒有證據，還因為個人原因不能聯系我妹妹作證, 而且即便聯系上, 也未必會說實話, 唯一能證明的就是他們的恩怨，這一點直接找李進步證明就是，至于項目的事, 我沒有證據。”

這段故事里，和程昭都是沒有姓名的路人甲，真正在較量的是李進步和男主，而主會站在哪一方，似乎是不用想的事，所以即便愿意冒著風險去找主通，最后的結果也未必如意。

程昭沉默半晌：“你找李進步，就是為了這件事。”

他用的陳述語氣，顯然不用沈執歡回答，說完又追問一句：“為什麼不先跟我說？”

“你不是特別反我打聽這個項目麼，還說這是董文的事，不用我心。”要不是因為他排斥，哪會第一反應就是找李進步解決啊。

程昭沉默一瞬：“我沒有反你打聽項目。”

“那為什麼說不要我管？”沈執歡見他沒有出現排斥的反應，當即膽子大了點。

程昭掃了一眼：“你那天盯著李進步的眼神，恨不得把他吃進肚子里，我怎麼知道你是對項目興趣，還是對他人敢興趣。”

“我怎麼可能對他……你的意思是，你那天那麼說，只是為了不讓我跟李進步多接，而不是討厭我提起項目的事？”沈執歡驚訝的睜大眼睛。

程昭沒有說話。

沈執歡無語的出拳頭捶了他一下：“你早說啊，我就不會先找李進步了，直接跟你說多好。”

“我怎麼知道你要說這些。”程昭一派淡定。

沈執歡斜了他一眼，半晌又將話頭引回了正題：“總之這件事就是這樣，你真的要跟李進步合作嗎？”

程昭不說話，只是安靜的看著。

沈執歡嘆了聲氣：“我知道我的話錯百出，也沒辦法拿出證據，李進步這個當事人尚且不信我，就別說你了，這麼大的項目，關系到未來一年的效益，你如果堅持要跟他合作的話……我也阻止不了，現在我把這件事告訴你，反正心里是好了，其他的我就不管了。”

話雖然這麼說，還是忍不住仰起頭看向他：“你、你相信我嗎？”

“相信。”程昭沒有猶豫。

沈執歡先是一愣，接著眼睛一亮，還未開口說話，就聽到他清冷的聲線道：“但我是昭建筑的老板，我要為手下那些人負責，你拿不出證據，我不能隨便放棄一個關乎未來的項目。”

沈執歡眼中的亮熄滅了，半晌苦一笑：“估計李進步也是這麼想的……反正你們自己看著辦吧，我能做的反正已經做了，其他的我也沒辦法，只能看你們了。”

程昭看了半晌，才緩緩“嗯”了一聲。

“好冷啊，趕去吃飯吧，我到現在就吃了兩口火鍋店的水果。”沈執歡的聲音重新歡快起來，推著他往前走。

程昭側目看：“我不聽你的，生氣嗎？”

沈執歡愣了愣，接著苦笑不得道：“我生什麼氣啊，說到底這還是你自己的事，我只是希你以后任何時候都別后悔自己的選擇，不管經歷什麼都好好活著就行。”

生死線上走一遭，對大多數事已經看淡了許多，雖然這段時間一直為項目的事焦慮，但仔細想想也就那麼回事，人這一輩子只要能活著就已經很好了，破產就破產了唄，沈家雖然對這個長不怎麼樣，但原文中配爺爺走之前，給留的也有一部分資產，到時候等聯姻的事黃了，就回去拿錢資助程昭東山再起。

這麼想著，沈執歡渾輕松，有點后悔自己前幾天自尋煩惱，沒有早點把這件事告訴程昭。

程昭見的反應不似作偽，沉默片刻后揪住的帽子：“好，快點走吧。”

“喂！撒手，我看不到路了！”沈執歡無語的掙扎，在冬夜的大街上差點挽起袖子跟他干仗。

沈執歡將事告訴他之后，兩個人就都沒有再提起這件事，仿佛一切都沒發生過，生活還是照常過。只是從第二天起，程昭突然多了些飯局，每天都要去喝到凌晨才回家，而程昭給沈執歡的那張卡，不怎麼用了，兩個人中午在公司的那頓飯，水平也直線下降。

又一次午餐時間，程昭看著禿禿的兩份蛋炒飯，沉默一瞬后開口：“我記得給你的那張卡，你才花了幾千塊。”

“攢著吧親，以后等你破產了，還能用得上，”沈執歡說完頓了一下，“不對，我等一下把錢取出來吧，萬一銀行凍結你資金，把這張卡給凍了怎麼辦，我現在又沒有份證，沒辦法辦卡存錢，還是存現金吧，等跑路的時候直接背上就好。”

程昭幽幽掃一眼，沉默的坐下吃午飯。已經不是第一次設想他破產以后兩個人該怎麼生活了，看在的規劃里始終有自己，他就沒有跟一般見識。

沈執歡看一眼程昭眼下的黑青，半晌忍不住問：“你最近見的都是什麼人吶，看起來不像是之前合作過的呀。”他去酒局的時候從來不帶，也是偶爾見到那些送他回來的人，才知道他干嘛去了。

“嗯，一些朋友。”程昭慵懶道。

沈執歡抿：“什麼朋友啊，讓你喝這樣，本來工作已經很累了，你就出去摻和些沒用的酒局吧，有時間多休息不行嗎？你這樣小心猝死。”

程昭頓了一下：“你年紀輕輕，怎麼不像老媽子一樣，把生死看得這麼重。”

“……我那是關心你好嗎？！還有，什麼把生死看得重？你就是沒死過，你如果死過，肯定比我還惜生命！”沈執歡非常痛心，這麼懶的人，為了多活幾年，都已經開始運了，這位可好，年近三十突然開始浪。

程昭起眼皮看：“你死過？”

“我當然……沒吃過豬還沒見過豬跑啊，你看那麼多人，有幾個活到壽終就寢的，我也是為你好，一般人我還不勸呢！”沈執歡斜他一眼。

程昭停頓半晌，角浮起一個不明顯的弧度：“多謝關心。”

“別謝啊，我問你，你今天還去喝嗎？”沈執歡問。

程昭不說話了。

沈執歡角了：“……我關心你，真不如關心一頭豬。”

“我會盡快回家。”程昭清冷的眼眸中難得出一分笑意。

沈執歡斜他一眼，埋頭吃自己的蛋炒飯了。

兩個人簡單的吃了午飯，李進步就帶著他的團隊來了，聽董文的意思，是要簽訂協議了。等合同一簽，雙方就要籌集款項，將那塊地從私人手中購買過來，然后進行大規模的開發。

……嗯，按照劇，等買完沒倆月，那地兒就直接征收了。

雖然已經決定佛系看待劇了，可沈執歡一想到雙方的損失，就心疼得直，聽說李進步已經到前臺后，仿佛牙疼一般對程昭道：“我怕看到合同會忍不住撕了，就不跟你過去了。”

程昭掃一眼，直接去了會議室。

他一走，沈執歡就看著手機上的時間一個數字一個數字的跳，不斷變化的數字仿佛石頭一樣，一個一個的砸在心上，砸得心里咯嘣咯嘣的。

而會議室，在雙方都確定了合同沒問題后，李進步當著程昭的面大手一揮，在最后一頁簽上了自己的名字，接著一推，就把合同推到了程昭面前。

“程總，第三次合作了吧，希能像前兩次一樣愉快。”李進步揚起角。

程昭盯著合同看了半晌，最終拿起了筆，然而在即將簽字的時候，他把手中的筆放下了，一臉平靜的看向李進步：“李總，方便的話，我們兩個單獨聊一下。”

李進步神一，半晌看了后的人一眼，其他人頓時都出去了，屋里只剩下他們兩個。

“是合同有問題？”李進步懶洋洋的問，“有的話我建議還是讓律師在場，能及時修改。”

程昭垂眸，半晌輕笑一聲：“合同沒問題，但我暫時不能簽。”

李進步一頓，看向他的眼睛中笑意淡了下來。

作者有話要說： 程昭：算了，最后還是忍不住信老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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