沖完水的黑豹全的漉漉的粘在上，倒是比平時堅著時小了一大圈，失了威武，卻仍然兇狠的站在地上沖張書鶴齜牙，頭一次看得張書鶴有了笑意，隨即抬眼看了下時間，收起了臉上的笑容，轉從空間取出一個備用小型麻織袋，然后套上一副棉線手套，將之前放空間里的幾件墓中取了出來，選了一大一小兩件古，然后包上了幾層細棉紗小心放到麻織袋中。

他之所以回S市，最大的原因是因為這幾件墓中的古，張書鶴從來沒有接過古玩界，所以對它的價值就更加的無從知曉，若是隨意出手，倒賣古風險大不提，恐怕價錢也賣不上多，只怕是浪費了時間。

不過好在他父親生肖對這些東西很是興趣，在S市了幾個關系不錯的好友，當初張書鶴向父親的幾位好友去電話說要變賣父親的幾樣收藏時，幾人都收了，父親的那幾件算不上是什麼好東西，但他們卻半點推辭都沒有，其中大半東西是被同市住的魏老頭收走了，他與父親生前的關系最要好，也是除了小姨之外，唯一的一個從小看著自己長大的長輩。

張書鶴想把其中兩樣小件先帶到他那里讓他看一眼，也許他會給些主意，或是有門路幫忙出手，就算是出手價錢低一些也可以接。

于是下午，張書鶴便手提著不起眼的小麻織袋坐車去了魏老頭家。

早年父親與魏老頭最是要好，張書鶴也去他家玩過幾次，這個魏老頭脾氣古怪，但對古玩非常喜好，友甚廣，雖然住著不起眼的舊樓，但是手里卻著實有不珍惜的收藏品，據父親說其中有一件價值高達千萬以上，若是換張書鶴恐怕早就賣了，但那個魏老頭卻是在手里只給好友看卻半個賣字也不提。

張書鶴去的時候順道買了點好酒和兩個下酒菜，及一些水果點心包好帶去，買的那家點心倒是有些特別，店的包裝用得是油紙包裹使帶子綁的那種，很有過去民間老作坊的味道，點心口甜咸都有，做得確實好吃，臨時若拿出一塊止還是不錯的選擇，張書鶴嘗了兩塊后，當下便買下十幾樣存到空間里。

魏老頭住的樓道還是一如當年來時一般破舊，上了三樓后，張書鶴并沒有按門鈴，而是屈指敲了敲門，過了一會門鎖響，門被打開后，一個六十多歲帶著花鏡，上穿著一件地攤上十塊錢一件的白老頭衫和灰長的瘦弱老頭站在門口。

張書鶴沖他微笑道：“魏爺，我又來麻煩你了。”

魏老頭雖然有些意外，但對張書鶴是再悉不過，十幾年前認識張書鶴的爸爸，兩人即是藏友也是酒友，那時張書鶴才是幾歲的小蘿卜頭，給幾塊糖，就小溜溜的去給他們買酒，他這輩子沒半個兒，親近的好友里，也就這麼一個小孩得他心思，只是后來上了大學后就不常來了，之后到他爸出了意外，才電話找到他，說要賣他父親生前收集的藏品，好友去逝，老頭心里不是滋味，一口氣就收下了大半，也算解了孩子的難，自己也留個念想。

此時見張書鶴再次上門，一時愣住后，竟是熱的打開門道：“原來是書鶴，說什麼麻煩，你要能天天來麻煩我，我還求之不得了，別站著，快進來，進來……”

張書鶴提著東西走進去后，魏老頭在后面關上了門高興的跟他說道：“你中午沒有吃飯吧？我這冰箱里還有些牛包子，要不要吃幾個？你這一來我才想起中午還沒吃飯……”說完已經張羅著往廚房走。

張書鶴隨意道：“我中午吃過飯了，不過你要是沒吃的話，那我就再陪你吃點。”說完將酒和點心水果放到桌上：“正好我帶了瓶你喝的五糧，還有些點心和下酒菜，應該夠我們爺倆吃了。”

魏老頭聽到有酒更高興了，了手，卻是口是心非道：“哎呀，不容易來一趟，給老頭子花費這麼多錢干什麼？”說完卻是樂的一轉鉆進廚房拿出牛包子用微波爐熱了下，又將整個電飯煲拿了出來，兩人張羅了一陣，將下酒菜放盤里，再倒上酒后，這才坐下來邊說著話邊挾菜吃了起來。

第二十章 羅盤

酒過三巡后，魏老頭臉紅通通的砸道：“老了老了，想當年和你爸時兩人喝干兩瓶都面不改，現在喝三懷就不勝酒力了。”

張書鶴卻是放下筷子隨著他的話回道：“你和我爸喝的那五糧是假的，酒摻水當然喝不醉，我這瓶可是正宗的五糧。”

魏老頭聽完頓時嘿嘿的笑起來：“什麼真的假的，我們都是老頭子了，哪有閑錢買幾千塊的真酒喝，有幾百塊錢的假五糧喝著就不錯了……”

張書鶴聽著一時倒是沒有搭話，這魏老頭古怪的子他知道的也不是一日兩日了，別看他現在這樣，早年在S市可是做了幾十年的稅務局局長，現在退下來每月都有五六千塊的養老錢，老伴前幾年得病去逝，他也沒有兒拖累，自己一個人用錢方面頗為充裕，不過卻是在吃穿上非常的摳門，超乎想象。

他從不主請人吃飯，就算是和幾個多年的好友出去吃飯，也都很結帳，難得他請一回客，也從不選大飯店，都是去些街上便宜嘍搜的排檔小餐館，然后再買瓶三百多塊錢的假五糧與好友對飲，這點事凡是知道魏老頭的為人的人，沒有一個不清楚的。

就這麼一個在吃穿方面對自己苛刻，對別人也苛刻的人，搗騰起古玩來卻是出手千金，敢把多年的積蓄全部砸進去，甚至于拿房子做抵押，所以古怪的名聲慢慢也就在圈里傳了開來，人都送他外號魏怪。

張書鶴吃了塊鴨脖，尋思間才正開口道：“魏爺，我今天來其實主要是有點事想麻煩你……”

魏老頭邊倒酒邊看了眼墻邊的那個麻織袋，然后仰頭又滋了口酒后道：“是不是又有什麼東西想出手？想找我給你過過眼，牽牽線？”隨即便敞亮的拍拍桌子說：“老頭子現在也沒什麼大的能耐，不過認識的淘古玩的人倒是不，有什麼東西一會就拿出來看看吧。”

張書鶴立即道了聲謝，剛才從他進門為止，魏老頭就沒有看他手里的東西，此時卻是一下子說出了他的來意，說明他心中早就有數，也就沒有再多言語，只是與魏老頭又說了些小時的趣事，老兩人說到默契竟是相視開懷大笑。

一頓飯很快吃完，張書鶴幫忙收拾了桌子，魏老頭則坐在椅子上搖著扇子，見他收拾完便沖他擺了擺手，意示他把東西拿過來。

張書鶴了手后，尋了幾張舊報紙掂在桌子上，然后提過麻織袋放到桌子上，將里面的兩樣東西小心拿了出來，打開細綿紗，出了里面兩件一瓷一銅的古。

當東西一臉，魏老頭腰背便一直，然后手拿過桌上的眼鏡急急戴上，來到桌前細細察看起來，張書鶴遞給他一雙白薄綿手套，老頭戴上一只，然后將古拿在手里對著線看了半響，一時無言，看完便放下再看另一件。

十幾分鐘后，下了手套扔到桌上，然后摘下眼鏡，臉已不似剛才的輕松，甚至有些嚴肅，看了張書鶴一眼，第一句話竟是：“這兩樣東西都是才出土的貨，你是從哪得來的？”

張書鶴頓了下，然后就將之前火車上的大叔說的一番話道了出來，魏老頭聽完后臉這才緩和了些，這段時間盜墓賊在古玩市場出頻繁，的確涌進來一批才出土的古，價錢賣相當可觀，與張書鶴所說的Z市邊界不久前才掘出了一個地下古城的事很吻合。

他之所以看到東西后，臉上表凝重，是因為這個行當畢竟是違法的.國家的文保護法明文規定,地下和乾隆60年以前的東西,都在止易的范圍，而現在桌前的東西，在地里埋的時間絕對超過千年。

不過常玩古玩的人都知道，國家雖然有明文規定，但規定是死的人是活的，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的人不計其數，知道是一回事，做得又是另一回事。

像這類東西你不收也總有人收，只要還在國人手里易，沒有流落到外人手里，大家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魏老頭手里的確有幾個認識的藏友，倒是可以幫忙問一下，隨即開口問張書鶴：“你跟老頭子說明白些，你手這種東西不止兩件吧？還有幾件？”

張書鶴見老頭看向他的目嚴肅起來，也知道自己的小慌騙不了眼前這位看著自己長大的老人，便同樣認真的實話實說道：“加這兩件，一共八件。”

魏老頭看了眼桌上的東西，并沒有深究底的追問他這東西到底是從誰的手里得來，只是說：“這八件我可以幫你全部出手，但是你要向我保證，以后絕對不能再這些東西。”

魏老頭這一瞬間竟像極了父親，張書鶴已經多年不曾見過這種之深責之切的眼神，一時怔在原地，隨即反應過來，馬上點頭：“魏爺放心，你就幫我這一次，下不為例。”

魏老頭臉這才好看了些，抬手將這兩件東西就著棉紗包了包放回了袋子中，隨后問道：“你想多錢出手？”

張書鶴被他剛才那語氣和態度一震之下，一時有些不適應，不過還是回道：“多錢魏爺看著辦，你給多我拿多。”

魏老頭看了眼張書鶴，估計對他的回答很滿意，這才解釋道：“這東西不是新貨，埋在地里的時間不短，收藏的價值很高，會有不人收，但是八件的話一起賣那是很高的一筆錢，一兩個人是別想一口氣吞下，所以高價賣就不要想了，能以對半或者三分之一的價格最快的甩出手已經是不錯了……”看了一眼旁邊言又止的張書鶴，不由的豎起黑眉，倒是有當年稅務局局長的訓人的架勢。

“怎麼？嫌價錢低了？你要知道，這東西是文，是國家明文止易的東西，還有，你是道家后人，你父親和你都是正宗的正一派傳人，若是你父親沒死，讓他知道你居然開始倒賣文，看他會不會打斷你的……”

張書鶴已完全被魏老頭的氣勢制住，整個人于劣勢，雖然不算蒙頭轉向，但也已是滿臉無奈，只好放低聲音道：“魏爺，我確實是急需用錢所以不得不走這一步，你幫我這一回，我向你保證，不會再有下一次。”

“而且剛才我想跟你說的是，價錢高了更好，低了也不強求，只要能盡快出手就行，這東西雖然值錢，但拿在手里我也嫌扎手……”這東西再有價值，那也是死人的東西。

“哼，早知如此何必當初！”魏老頭恨鐵不剛的瞪了他一眼，放好了古后，這才從腰間取出一枚鑰匙，然后走進里屋，打開了一只保險柜，過了一會手里拿著一個類似于生隨攜帶化妝用的小圓鏡，只不過能大上一圈，不超過十厘米的直徑，是明黃。

魏老頭把東西遞給張書鶴道：“這東西當年你父親沒跟我商量，想要花錢買下來，但是我一直沒給他，他去逝以后，每次看到這個，我這心里都后悔，你既然說現在缺錢用，那就把它拿走吧，隨便你是留著是賣掉，也總算落在你們正一派后人的手里，給你父親了了他生前的心愿。”

張書鶴卻急忙推辭道：“魏爺，我怎麼能要你的東西，還是你留著吧。”從魏老頭保險柜里的拿出來的古玩，都不是什麼次品，至也要幾十萬，這鏡子連父親當年都沒能討要來，可見它的價值絕對不低。

結果魏老頭卻是生氣的瞪了他一眼，道：“讓你拿著就拿著，還廢什麼話？”

張書鶴深知他脾氣的古怪，平時丁點東西都不出，但是若是拿出東西給你，你就是不要也得要，于是只好手接了過來，沒想到這圓鏡手頗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