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姜糖猛地坐起來,下一刻又因為毒未消啪嘰一下倒了回去。
傅靈均死了?什麼況?他好不容易給自己找了個飼主,結果飼主死了?
心有些酸酸的,悶悶的。
姜糖不知道這一瞬間他是什麼覺,在聽到這句話的震驚詫異過后,可能是對未來的不確定和畏懼,可能是不想走出一個習慣了的防空開啟新生活,又或者是轉瞬即逝的心痛,他整只覺得特別難,難到渾都抖。
大人死了?大人怎麼可能會死呢?
原著兩千多章傅靈均都還活著呢,怎麼到了他這兒,洗完澤府就掛了?
他不應該禍害千年萬年,然后做自己一輩子的飼主嗎?
他、給他找紅果吃,天天抱著他,下雨也不讓他淋著,他……他甚至去報仇的時候都還惦記著要找回自己的命骨,他們之間的關系剛剛變好,他怎麼可能死了呢?他怎麼可以死呢?
姜糖掙扎著爬起來,歪歪扭扭走向相行,爪子乎乎的拉大塊頭的子,示意他出手,讓他去手心里躺一躺。
相行哭崩了,抓起白的團子在手心蹭了蹭臉,一大片漉漉全糊在了姜糖上。
姜糖:“……”算了算了,正事要,他忍。
他現在太著急了,急切的想要去找到傅靈均。要說他死了,姜糖不信,除非自己親眼所見才行!
作為吸小協會會長,寡言語的相行和不會說話的姜糖,在愉快的相中已經形了一種與生俱來的默契。姜糖哼哼唧唧的比劃著,相行腦容量并不大的腦袋卻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
“主人,不讓,進去……”相行邊哭邊抹眼淚,哭一片汪洋大海。
嗯?不讓進去,不讓去哪里?
姜糖坐在大塊頭手心,視野寬闊了很多。周圍萬木蔥蘢,景宜人,遙遙能瞧見一顆
高大的果樹,紅彤彤的果子從綠葉中掙扎出來,張揚著它們的甜。
嘶,怎麼覺著有些眼呢。
這里是天悲谷外的廣陵府麼?他和傅靈均第一次相遇的地方,是不是就在這里?只要朝著那顆果樹一直走,他就能回到天悲谷對不對?
“噫嗚嗚。”說干就干,姜糖指著那顆果樹的方向給相行看,意思自己想要去那邊。
相行一瞧那方位,登時搖了搖頭:“主人,不讓,進去。”重復著方才說過的那句話。
傅靈均不讓進去你就不會不進去,你是傻子嗎?!
姜糖好想吐槽一句,但鑒于現在自己頭暈眼花趕不了路,只好放下段在大塊頭手里撒打滾。
“嚶嚶嚶。”不管不管他就是要去!蹭過來蹭過去,還用乎乎的小牙咬大塊頭糙的手指,又又打滾,不斷的哼唧。
相行最不了乎乎的團子在他手心里嚶嚶,脆生生的小音像是要哭了一樣。
一大一小兩只面對面哭,比誰能哭的更加持久。
最后還是大塊頭敗下陣來,他糾結了一會,止住了哭。
“主人,不讓,相行,進去。小白,可以。”
就像是上次主人說不能帶中毒的小白到玩,他還帶小白出去玩那次,相行這一次也違背了主人的命令。高大的小山干眼淚從地上爬起來,穩穩拖住手心的團子,快步朝著那顆大樹走去。
姜糖大喜。就是這樣!命令就是用來違背的,沖沖沖!
一大一小兩只行走在綠草如茵的曠野之上。見慣了天悲谷的黑暗與衰敗,姜糖竟然對周圍的一切失去了歸屬。風從花海中吹來,帶著清淡的甜香拂在他的面上。是金的、溫暖的,曬在他上的。
目所至,周圍的一切都鮮活而好,可他卻不覺得歡喜。
他不明白自己所謂的歸屬是那片悉的封之地,還是里面悉的人。
或許都有吧,他想。
坐在相行手中的姜糖急切的等著靠近天悲谷的那一刻,但相行最終還是遵守了主人最后的指令,自己留在了天悲谷外。他不能進去,便將姜糖放在了封印之外的草地上。
“小白,可以,進去。”寬大的手掌輕輕推了推團子蓬松的大尾,“小白,進去,看看,主人。”
姜糖扭頭蹭了蹭大塊頭,然后搖搖晃晃往里走。
就在某個瞬間,周圍的空氣倏地變沉重,他撕開了一道小小的口子,鉆進了另一個世界。
沒有太,沒有星星,漆黑一片的封之地。
明明他曾經那麼畏懼著這樣的黑暗,現在他踏進黑暗的時候,竟覺得焦躁的心沒那麼慌了。
姜糖頭有些暈,四肢也乎乎的,走一段便要歇一會。
草木腐朽,死寂一片。姜糖慢吞吞的翻過了半座山,看見了嶙峋山石中殘破的宮殿。他記得這條路,傅靈均帶他走過一次,大塊頭之前幾乎天天也抱著他經過這里。
從此往下走,穿越這片死城,便是那片滿是螢火的曠野。
姜糖走走停停,原先大塊頭帶著他沒多久便能走完的路程,這次他走的疲力盡。等他回到那片螢火中時,曾經和他吵過架的螢火蟲們發現了他,像是散落在銀河的星子瞬間匯聚在一起,綠瑩瑩的星子們紛紛嘰嘰喳喳圍了上來。
“你怎麼還來這里啊!快走快走!”
“咦?你好些了。”
“你關心它做什麼!它和惡鬼是一伙的!”
“惡鬼呢?誰看到惡鬼了?”
“討厭,討厭惡鬼,惡鬼不要過來!”
“惡鬼不回來啦。”
“惡鬼要死啦,我看到他了。”
“什麼什麼?惡鬼要死了?”
“……”
上回姜糖擅自用傅靈均當信號屏蔽終止了和它們的吵架,這次沒了傅靈均,螢火蟲們便能靠近姜糖。終于連上網的螢火蟲們一窩蜂涌了過來,一只說一句,同一時刻便是百上千句。
姜糖費勁的聽取著螢火蟲們的話語,然后從中獲得了一條很重要的信息。
惡鬼要死了,有螢火蟲看到了。
它們口中的惡鬼便是相行和傅靈均,相行還在天悲谷外,所以傅靈均果然在天悲谷,而且狀態不太好!
“噫嗚嗚。”姜糖謝過七八舌的螢火蟲們,加快速度朝著生活了大半月的地方跑去。
山谷的另一邊,一柄黑巨劍橫在半空。
劍上坐著滿鮮的傅靈均。
他很不好,江長遠的咒催他的靈氣從部開始沖撞五臟六腑,在襟下迸裂開的皮不斷溢出鮮,一黑被鮮泡的的,混著汗水滴滴答答順著巨劍落在下面腐朽的老樹上。
暴
的靈氣不斷的摧毀著他的軀,同樣抗拒著所有邊的一切。他不能,也不能靠近活著的生靈。經過花草,花草會被它表暴躁的靈氣摧毀,經過飛鳥,飛鳥也會抗拒他的暴而遠遠飛走。
損的神魂正在慢慢潰散,他能到那些曾經的過往漸漸模糊,不是忘了,而是被一片一片剝離了。可能等到神魂完全被剝離殆盡,這里就會為他的墓地。
可是這個沉悶的、腐朽的、封閉的墓地中依然有東西闖了進來。
窸窸窣窣的微小的腳步聲慢慢的靠近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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