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覺好像哪里不太對。

這次之后，暴君頻繁召見他。每一次，聞鳴玉都心跳如擂鼓，像在懸崖上走鋼。

但不得不說，人的適應能力和接能力很強，他竟然慢慢麻木了。

書房里。

暴君在批奏折，他就坐在一旁，做個吉祥。

他實在不知道，暴君經常他過來是為了什麼，覺得他好看，放在面前看著養眼，心好？

可他就這麼坐著，真的很無聊，還要努力忍住打哈欠的沖。

他兩手撐著下，閑得數起了門上的格子。

一路數過去，眼睛隨著轉向一邊，不經意間就落到了穆湛那。

等反應過來，正要移開視線時，穆湛注意到了，偏頭看了過來。

聞鳴玉愣了一下，立刻笑得像吃了糖一樣甜，雙手捧著臉，開出一朵花，歪了歪頭，仿佛不是不小心看過去，而是喜歡看著穆湛。

“陛下今日依舊如此神俊朗，氣宇軒昂，無人能及。”

穆湛聽了，那張冷淡的臉沒什麼反應，仿佛聞鳴玉剛才放了個屁。

“你覺得很無聊？”

聞鳴玉眉角一跳，認真搖頭說：“沒有，能在一旁看陛下批奏折的樣子，是我的榮幸。”

穆湛直接無視了他的話，命令說：“趙德全，拿一盤葡萄給他。”

聞鳴玉愣住……還有這種好事？

結果，等總管端了一盤葡萄放在聞鳴玉面前，穆湛說：“把葡萄皮剝了，孤等會吃。”

聞鳴玉笑容一僵。原來是給他找事做，不浪費一個勞力，真是充分利用資源的好皇帝。

好叭，在皇宮里包吃包住，剝盤葡萄應該的。

聞鳴玉乖巧應了，拿起一顆葡萄，開始給皇帝打工。

剝葡萄皮是一件有點麻煩的事，力道沒掌控好，或是急躁了，都很容易把葡萄弄得坑坑洼洼，很不好看。有些人就是因為討厭剝皮而懶得吃葡萄。

不過，聞鳴玉有耐心，也不著急做別的事，慢條斯理地剝，剝得很是細心漂亮，薄薄的皮撕下來，葡萄十分完整，圓滾滾的一粒，晶瑩剔，格外討喜。

隨著他慢慢剝，葡萄在另一個干凈的瓷碟里慢慢堆起來，就像一顆顆澤瑩潤絢麗奪目的寶石。

這件事不算很難，唯一比較挑戰人的是，只能看不能吃，偏偏這些用葡萄都是挑細選過的，個個上品，水飽滿，甜味濃郁，看起來就很好吃，一直在勾引人。

聞鳴玉就被勾得厲害，咽了好幾下口水，眼神有點痛苦。

好想吃……

他盯著葡萄的眼睛幾乎都要冒綠了。

剝到一半，旁邊毫無預兆突然傳來一聲巨響，聞鳴玉嚇了一跳，手一抖，葡萄就掉到了地上，骨碌碌地滾遠。

第5章 葡萄

聞鳴玉下意識順著聲音來源看去，沒想到看到穆湛雙眼泛起，額頭青筋凸起，臉十分難看，充斥著暴戾和森冷，一副要殺人的模樣。

聞鳴玉心里一咯噔，頓時想躲起來，千萬別被穆湛注意到，免得了被遷怒的倒霉蛋。

但一切發生得太快，穆湛一下就注意到了他，含著暴躁怒意的視線落在了他上，還朝著他走了過來。

驚人的迫力宛如巨浪，一層層不斷地洶涌襲來，迫得人無法呼吸，又像是千鈞頂，讓人難以站立，幾乎控制不住倒下。

聞鳴玉坐在凳子上，才沒有因為發摔倒。

不過幾秒，穆湛就到了他面前，高大的影背著落下一片影，將聞鳴玉籠罩在里面。

離得近，迫更重了。

聞鳴玉渾僵，驚恐于接下來可能發生的事。

穆湛裹著一煞氣過來，像是要發生什麼極恐怖的事，俯朝聞鳴玉出了手，嚇得聞鳴玉以為他要掐脖子殺死自己，渾的都炸了起來，想跳起來逃跑，卻發現那只手——拿起一顆剝好皮的葡萄，吃進里。

……？

聞鳴玉徹底呆住。

這簡直就像是打游戲打到最后，抱著必死的心打開那扇門，以為自己會見到一個極其難打的兇殘大BOSS，即將迎來一場惡戰時，里面卻只有一只小小的史萊姆，乎乎一團，果凍似的，還瞇著眼正懶洋洋地睡大覺——“呼~”

反差太大，他都忘了做出反應。

不過一會，穆湛已經把他剝好的葡萄吃了一半，還像是嫌棄他不，抓住他的手腕，放到沒剝的葡萄上，冷聲命令：“繼續。”

聞鳴玉：“……哦。”

就真的繼續剝葡萄了。

但一個吃，一口一個葡萄，另一個剝葡萄皮，速度怎麼可能跟得上。

很快的，穆湛吃完了剝好的葡萄，視線落在聞鳴玉的手上。

聞鳴玉一僵，努力加快速度，但被盯著，更加張不好剝，有點磕磕絆絆的。

聞鳴玉的手很好看，骨節勻稱，修長白凈，著深紫的葡萄，更襯得像白玉一般細膩。任何人看著他，大概都舍不得讓他做事，但穆湛似乎就不是個人。

就在聞鳴玉手上的葡萄剝得只剩下最后一點皮時，穆湛像是沒耐心等了，直接抓住他的手，就遞到邊，吃下那顆葡萄。

葡萄被聞鳴玉在指間，這樣一來，自然很容易就會咬到他的手指。聞鳴玉明顯覺到指尖到一抹溫熱濡，燙得他忍不住想往后，但手腕被握住，無法彈。

更要命的是，穆湛不知有意還是無意，在吃葡萄時，還卷走了他指尖上沾到的水。

，帶起一陣麻。

聞鳴玉不手指微蜷，眼睫了。

穆湛吃著葡萄，眼睛卻是盯著他，宛如兇盯上獵，要把他嚼碎了吞吃腹。

強烈的危機直竄而上，在聞鳴玉腦子里炸開。穆湛吃了葡萄，也沒有松開他的手，咬著他的手指，仿佛也要吃了。

聞鳴玉不敢貿然掙扎，而是說：“陛下，我還要繼續給您剝葡萄。”

穆湛盯著他看了兩秒，緩慢地放開他的手，聞鳴玉立刻回來，拿起一粒葡萄，裝出我很專心我很忙的樣子。

穆湛吃了那顆葡萄之后，眼里的散去，郁冷沉的臉也緩和下來，慢慢歸為平靜，恢復了平日面無表的樣子。

然后，他直起走到門口，對趙德全吩咐什麼。

他一走遠，聞鳴玉就暗暗松了口氣，立刻下來，只想趴在桌上不。

門口約傳來對話聲，斷斷續續，但聞鳴玉還是勉強聽得出來，穆湛是在下旨要殺了誰。

應該就是跟剛才那份奏折有關的人。

聞鳴玉讓自己想點什麼別的，別去聽，知道了沒有任何好。

穆湛回來之后，又繼續看奏折，沒有再吃葡萄，讓聞鳴玉自己吃。

聞鳴玉沒客氣，剛才差點嚇死了，怎麼能不吃點什麼平復一下心。

一顆葡萄塞進里，咬碎果，水在口腔里濺開，果然跟他想的一樣清甜可口。

聞鳴玉瞇了瞇眼，從食里得到了安。

連吃了好幾個葡萄，他才想起來，自己的手指被穆湛咬過，那上面豈不是有……

聞鳴玉的表空白了一瞬，心很復雜，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他頓了幾秒，用手帕干凈手指，盯著指尖上淡淡的咬痕看了幾秒，然后移開視線，裝作什麼都沒發生過，繼續吃。

吃完葡萄之后，穆湛就讓他回去了。

這次之后，聞鳴玉再過來，都會在桌上看到一些用糕點和水果。然后，大多數都進了他的肚子里。

第6章 信息素

聞鳴玉又被穆湛召見，坐在一邊。

這段時間下來，他發現，所謂的暴君傳聞似乎不可盡信，比如說，在勤理朝政上，穆湛就忙得像個可憐社畜。

早上四點起床，洗漱更去上朝，九點多下朝，繼續和幾個重要大臣商議國事，然后用午膳，稍作休憩，就又投到奏折海里，一直忙到夜幕低垂。

相比較之下，聞鳴玉覺自己坐在旁邊，吃著點心，簡直就像個無良監工，資本家榨手底下的員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