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不便。”凌知淵忙道:“只是……殿下可否給個由頭,我也好朝旁人代。”
“就說孤這幾日子不適吧。”李熠隨口敷衍道。
凌知淵聞言忙應是,而后朝李熠又行了個禮,這才退出去。
待人走后,李熠目一凜,出了幾分不加掩飾的寒意。
十方這次回宮,原本只打算逗留三五日。
所以他沒帶多行李,服也只帶了夠穿三五日的。
不過這件事不用他心,次日一早,裕興便領著幾個宮人,給十方送了十數套新服。
“這些服都是殿下命人連日趕制的,尺寸應該剛好合,十方師父不妨先試一試,若是有不妥,奴才再讓他們去改。”裕興開口道。
十方苦笑道:“我最多也不過待到馬會之后,不到十日的工夫,多一換洗的也就罷了,怎麼如此鋪張?”
裕興抿著不敢說話,反正十方說“太子殿下鋪張”這事他是不敢接茬的。
十方取過一套天青的袍子看了看,發覺那料雖然質地松輕薄,但做工卻很細,決計不可能是連夜做出來的。
“這當真是殿下昨日命人做的?”十方開口問道。
“奴才不知……”裕興戰戰兢兢地道。
十方看了他一眼,知道從他里問不出什麼,只得作罷。
“十方師父,您穿上試試,別枉費了殿下一片心意。”裕興開口道:“這服的料子和都是殿下親自挑的,就連剪裁的樣式,也都是殿下親自過過目的。”
十方聞言面容,最后依言拿了那件天青的袍子去試了試。
出乎他的意料,這服竟十分合。
他宮以來,都沒有裁來給他量過尺寸,但這服穿在上卻哪哪兒都合適。
十方心中略有些不解,但他向來隨心,并不會在這些瑣事上執著,是以很快便將此事拋到了腦后。
七日之期一晃便到。
這日因為要去馬會,十方特意挑了件靛藍的窄袖武服穿在了上。他材本就有些瘦削,穿上略有些修的武服之后,勁瘦的腰線一覽無余。
“兄長……”李熠目在他腰間停留了一瞬,當即便顯出了幾分不自在。
十方卻沒留意他的目,而是打量了一下年穿著武服的樣子,目中帶著幾分笑意。
李熠量拔,因為常年習武的緣故,上帶著幾分英武之氣。
再加上他五俊朗,貴氣天,看著令人賞心悅目。
“今日我可得好好表現,別讓殿下掃了興才是。”十方開口道。
李熠聞言笑了笑道:“兄長能陪著孤,孤已經很高興了。”
李熠話雖然這麼說,十方卻不是這麼想的。
他常年修行,原本并沒什麼爭強好勝的心思,但今日難得陪李熠來參加馬會,若是有可能,他當然還是希能陪李熠贏個彩頭回去。
畢竟將來等他出了家之后,恐怕也不會再有這樣的機會了。
今日,就當是他出家前,送給李熠的禮吧。
馬會的地點定在離京城不遠的一個校場。
那校場原是巡防營訓練用的,后來廢棄了,被人改了馬場,京城這幫勛貴公子,每年都會聚在那兒辦個一兩次馬會。
若論京城的貴公子,李熠說第一沒人敢說第二。
所以這幫勛貴子弟為了講排場,每年都想邀請李熠參加,只是一般人沒這樣的面子,請不來人。
算起來,這數年的工夫太子也只參加過一次,還很不客氣地挑了全場,鬧得場面很復雜。
不過盡管如此,這幫勛貴子弟也依舊不愿放棄排場,年年都要邀請李熠。
今年凌小侯爺能將人請了來,可算是在勛貴子弟中引起了不小的轟。
諸位公子哥圍著凌知淵,將他好好夸贊了一番。
“快看,太子殿下來了。”會場中,不知是誰眼尖,遠遠便看到了李熠。
眾人聞聲看去,便見李熠和十方并肩而來,兩人上一個穿著靛藍的武服,另一人穿著深黑的武服,走在一起看上去倒是真像兩兄弟一般。
“殿下邊那個就是十方師父吧?”有人問道。
“乖乖……他和殿下不和的傳聞,果然是假的?”另一人道。
“人都一起來了那肯定是……不攻自破啊!”那人又道。
“凌小侯爺,你和太子殿下,那個十方你見過嗎?”旁邊的人問道。
凌知淵目落在兩人上,片刻后勉強笑道:“自然見過。”
“哎那你說說,他和太子殿下……”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紛紛開始八卦李熠和十方的事。
這馬會說是競技,實際上更多的分是娛樂和放松,所以花樣很多。
依著規矩,每場比賽都會有彩頭,李熠作為馬會現場地位最尊貴的人,這第一場比賽的彩頭自然要由他來出。
眾人似乎都對這彩頭頗興趣,不過李熠可沒什麼心思心準備,來的時候便讓霍言聲隨手拿了柄鑲金的短刀。
“這可太沒新意了,凌小侯爺,你和太子殿下不是嗎?你去說說,讓殿下賞個隨帶著的件做彩頭,咱們也好爭一爭啊,這短刀可就沒勁了。”有人慫恿道。
另一人道:“殿下來了之后一直和十方師父說話,眼睛就沒往別瞧過。”
“你們別說,這十方小師父長得還真俊……”有人又道。
凌知淵聞言略一恍神,突然就想起了那日李熠埋頭專心制香的場景。
誰能想到太子殿下竟會為了這個十方,親手制香……
凌知淵收斂了思緒,從座位上起,徑直朝李熠走了過去。
李熠正和十方說話呢,被人打斷后略有些不快,但因為有十方在場,所以他還是“耐心”地看向了凌知淵。
“殿下,您難得來一次馬會,這一場又是頭場,能不能賞個別的彩頭給咱們?”凌知淵朝李熠行了個禮道:“幾年前陛下來馬會的時候,可是賞了一塊隨帶著的玉佩做彩頭呢。”
李熠聞言面上帶著淺笑,朝凌知淵問道:“凌小侯爺想讓孤賞什麼?”
凌知淵尚是第一次在李熠面上見到笑意,當即一怔。
隨后他目落在李熠頭上的白玉簪子上……
這簪子相比玉佩來說更為,代表的意義也更要。
往年陛下來馬場時既然賞賜的是玉佩,那今日若是能討了太子殿下這簪子做彩頭,面子可就大了去了。
“殿下……可否賞這支白玉簪子?”凌知淵開口道。
他此話一出,李熠面上的笑容頓時便淡了幾分。
這簪子雖不算貴重,卻算是之,自沒有隨意賞人的道理。
凌知淵這要求,不止是有些唐突,甚至可以說是有些僭越了。
若是從前,李熠可不會計較面子不面子的,但今日十方在場……
“罷了,給你便是。”李熠隨手取下簪子,扔給了凌知淵。
凌知淵大喜過,忙接過那簪子捧在手里。
旁邊的十方見狀不由皺了皺眉,在他看來,朝人要簪子做彩頭,這舉著實有些不太禮貌。畢竟發簪也屬于“冠”的一部分,這不等于當眾讓人“服”嗎?
凌知淵這人也太不識好歹了!
“多謝殿下。”凌知淵忙謝恩。
“你可拿仔細了。”一旁的十方突然開口道。
凌知淵看向十方,不解道:“十方師父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只是這簪子一會兒我要替殿下贏回來,你可莫要損壞了。”十方淡淡開口道。
眾人聞言不由齊齊看向十方,都一臉驚訝!
他一個弱不風的出家之人,竟打算上場去贏這個彩頭?
開什麼玩笑!
第6章 晉江獨家發表
凌知淵此前并沒有仔細打量過十方,他的注意力自始至終都在李熠上,沒心思分出來給別人。如今他目總算落到了十方上,才發覺那幫公子哥此前對十方的溢之詞竟毫不夸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