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到對方的視線年不確定開口說什麼,討論波粒二象好像有什麼不對,他只能著頭皮打招呼:“你也是來買東西的嗎?像你們當男模的是不是都白天休息夜里上班。”
他的話音落下后覺胳膊上泛起陣涼意, 對方扯了扯角:“我們男模說話都要錢。”
宋醉沒想到連說話都要錢, 同對方在一片空氣下呼吸是他不配了。
出于挽救失足男人的念頭, 順便通過心幫扶加學分,他還是從口袋里扣扣搜搜拿出五塊錢:“這樣夠了嗎?”
“下次就不是這個價格了。”
年眼睜睜地著男人把自己手里著的五塊錢毫不留走, 他不浪費時間打聽:“你爸媽在滬市嗎?”
“死了。”
賀山亭語氣隨意。
如果方助理在邊的話,肯定會提醒年賀山亭的父母生賀山亭時已經三十八歲了,五六十歲去世并不太意外。
聞言宋醉閉上了,雖然他話不多但在腦子里劃過畫面, 年紀輕輕就父母雙亡, 想必是為了給父母治病,他看向男人的眼神更為悲天憫人,簡直像在看小可憐。
“前面在打折。”有經驗的他不由得對著男人叮囑, “我們快點去吧,晚了東西就沒有了。”
賀山亭不緩不慢跟上去。
這個速度在年看來太慢了,他一條都能跑得比男人快, 不過看在兩人同行的份上他還是按捺下子慢慢走。
開始還是十分矜持的,不過當他瞥見酸兩折出售后立馬朝冰柜飛了過去,賀山亭抬了抬眼皮,他終于知道為什麼年能扛著兩袋米跑這麼快了。
宋醉不知道賀山亭的想法,冰柜邊上的人多,他好不容易才提著兩箱一塊二八一瓶的常溫酸出人群。
他們離開了冰柜去往食品區,大學有補助食堂便宜,他一天三餐都在食堂吃。
他從貨架上抱走了一大袋瑞士糖,每次他滿分完試卷都會獎勵自己一粒,平時也會在口袋里放兩粒。
“還喜歡吃甜的?”
對方的語氣聽不出緒。
年嗯了聲。
他其實不太喜歡甜的東西,但他喜歡瑞士糖的味道,嘗在里彌漫著酸酸甜甜的氣息,他收回思緒問:“你不買東西嗎?”
因為打折的緣故超市里全是人,集中在打折力度最猛的生鮮區,對方沒說話朝前面走去。
當他轉頭見男人時不沉默了,對方從生鮮區肩而過來到進口區,只見對方拿起進口區的牛,臉上還著若有若無的嫌棄。
五百塊一盒的牛。
三百六十塊一小片的霍克福藍紋酪。
以及八十五塊一捆的黑麥面包。
對方應該不是一個喜歡幫助的人,他沒有向上一次直接說幫助,只是默默盯了好幾眼。
當男人拿起四百九十塊一包的俄羅斯魚子醬時他終于忍不住提醒:“以你的經濟條件不用買魚子醬,買十塊的老干媽就夠了。”賀山亭聽著話皺了皺眉,這已經是他所能接最便宜的食了,年還在邊上耐心勸:“面包買快臨期的便宜。”
“牛不必買進口的。”他用數字解釋,“進口類容易細菌污染,不如去生鮮區買現宰現殺的新鮮牛,一斤只要八十塊,比你這盒便宜四百二十塊。”
“能省多錢?”
賀山亭的語氣不以為意,他沒有將就自己的習慣,吃穿用度都用喜歡的。
宋醉聽到數字卷翹了起來:“如果你每周吃一次進口牛,換新鮮牛一年可以節約兩萬一百六十塊。”
平時只吃和牛的賀山亭低頭著年認真的眼,面無表走到生鮮區提了袋淋淋的牛,打折只要七十塊。
*
宿舍里只有殷子涵一個人,他坐在床下的書桌前抄著宋醉的試卷,著年潦的字跡心里開始不耐煩。
普的老師在群里催促,說再不過去全班平時績作廢,沒了平時績期末肯定掛科,班上同學也在委婉問能不能快點過去。
眼看著趕不上時間他的筆在未抄完的試卷上煩躁劃出長痕,一籌莫展之際瞥見年的試卷上沒有姓名。
他著年同自己相仿的字突然有了一個主意,只要他神不知鬼不覺在卷面上寫下他的名字,這張試卷不就是他的了嗎?
殷子涵本來便對宋醉埋著怨氣,如果不是年沒給他寫試卷,他本不會落到匆忙趕作業還趕不上的地步。
他在試卷上寫下自己的名字,寫好后他抱著作業趕在最后一秒走到老師的辦公室。
吳縝走回宿舍時見殷子涵坐在宿舍的床上打電腦,他不免問:“你試卷寫完了嗎?”
這次的試卷難度大題目多,他以為殷子涵會搖頭可誰知聽到一句:“寫完了。”
“真的假的?”
吳縝把買好的東西掛在床邊的掛鉤上。
“高分通過。”
殷子涵摘下耳機補充了一句,吳縝分明在桌上看見大半張空白的試卷,他指著紙面狐疑開口:“你的卷子怎麼會在這里?”
殷子涵從床上俯下奪走試卷,末了瞪了他一眼:“關你什麼事?不該說的話不要說。”
吳縝在象牙塔里長大,從沒跟社會沾邊的人士接過,雖然平時怕殷子涵的,可他知道年每天學習有多辛苦,不是在圖書館便是去圖書館的路上,要不是這周超市打折本不會出門。
他不知道宋醉為什麼這麼看重績,吳縝表面沒說什麼,他走到廁所關上門給宋醉打了一個電話:“我覺殷子涵在試卷做了手腳,說不定把你這份試卷寫他的名字了!”
出乎他意料的是電話那邊的聲音異常平靜,理智告訴他宋醉只是不敢同殷子涵爭執,但似乎年沒把這件事放心上。
吳縝忍不住勸:“你還是回來看看吧,說不定還有彌補的機會,這個時間老師還沒下課。”
*
宋醉同賀山亭走出超市,他覺要是沒有自己的監督對方不知道要多冤枉錢。
正在這時他接到了吳縝的電話,即便吳縝不打電話過來他也是要回去的,因為今天去超市采購還有外國文獻沒看。
年收起電話后對邊的男人老叮囑:“下次超市有打折的消息我通知你,花錢別太大手大腳了,總要人老珠黃時留點養老錢。”
他自詡說得客觀不明白什麼詞怒到對方了,年紀輕輕不至于對老這麼敏吧。
夜里出暑氣的炎熱,江風刮在他小麥的臉上,他換了個話題:“對了還沒問你是不是住這里。”
“你問我地址嗎?”
男人忽然溫問。
年點了點頭。
他在心里默背了遍綜測分數計算表,思考著應該能把心幫扶計綜測里,然而下一秒他聽到男人冷靜開口:“這是另外的價格。”
宋醉:…………
他突然慶幸對方是東歐來的野模,如果是資本家肯定是敲骨吸髓員工還敢怒不敢言那種,他相當懷疑會不會發工資。
年每天有記賬的習慣,手進口袋里只有五塊錢,十分有理智沒有出口袋里的五塊錢,貧窮的他朝對方揮了揮手告別。
男人隨意嗯了一聲,宋醉覺兩人的關系在他下午的指導下有所改善,他上周在酒吧門口還不敢搭話。
他拎著塑料袋里的東西剛往前走了兩步,突然想起什麼似地停住腳步:“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甚至對方還沒問過自己的名字。
他說完這句話便后悔了,以對方的斤斤計較恐怕問名字也要錢,每天只有二十塊生活費的他實在支撐不了這麼高的消費。
果然對方沒有出聲,夜里他的視線變差只能看清路燈暈開的亮,同時聽力變得遲鈍只覺對方一步步走近他。
兩人隔著的距離格外近,近得他甚至能到男人溫熱的鼻息撲灑在他的頸后,如同一點點過敏的,不知為什麼他總有種悉。
對方修長的食指落在他的后背,他還沒反應過來,指尖在他背脊上書寫,隔著單薄的襯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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