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a~:抱歉,最近不方便接丙烯涂料,只能麻煩您另尋他人了。】
他想了想,又發了個雙手合十道歉的稽表包過去。
【江爺天下第一:只是不能接丙烯料?】
【Ya~:是的。】
【江爺天下第一:害,這有什麼。要不這樣,你過來看看,要是方便的話給我設計稿就行,我再找別人去畫。】
林遇安無奈:
【Ya~:您不嫌麻煩?】
【江爺天下第一:主要你的風格我喜歡,別人我怕畫不出那種覺來。】
【江爺天下第一:這事也不急,半個月的時間,可以吧?】
林遇安無奈一笑,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哪里還能不應:
【Ya~:好,那您什麼時候有時間,我去看看。】
【江爺天下第一:我今兒上午都在店里,你看著時間來就。】
他發來一個定位。
林遇安回了句好,轉順著梯子爬了下去。
今天還得去清哥那里畫畫,得早點出門了。
洗漱完畢又換了一套服,對鋪的趙承飛忽然迷迷糊糊開口:“三兒啊,昨晚上是不是你在哭啊?”
林遇安作一頓,裝傻充愣:“什麼?”
趙承飛道:“我昨晚上好像聽到有人在哭……”
林遇安額頭跳了跳,面上有些燒紅:“做夢呢吧你?”
趙承飛聲音低弱:“不會啊,我記得我那時候好像醒了……”
“你們都沒聽到啊?會不會是隔壁鬼再哭啊?”
林·隔壁鬼·遇安:……
他惱道:“睡你的覺去吧!”
還隔壁鬼,他們隔壁都是男寢,哪來的鬼?
·
隨便吃了點早飯,林遇安打了個車進校園,就要去江別的貓咖。
剛坐上車,微信就又來了個信息,林遇安以為是江別,結果一看,是裴晏舟。
他不自覺地咬了咬下,打開一看:
【裴:市中心新開了一家餐廳,一起吃頓飯嗎?】
林遇安想起昨天夜里的狼狽模樣,不由狠狠地咬了口手里的面包:“不去!”
他發完信息又覺得語氣有點沖,似乎不太好,又道:“我今天有點事,不在學校,就不麻煩裴先生了。”
學校大門口
裴晏舟看著那句話后面冰冷冷的句號,手指輕輕點了點,又往上翻了翻。
小孩說話風格就跟他的昵稱一樣,喜歡在最后加上一個波浪號。
可是現在,波浪號沒有了。
裴晏舟沉思,想著發生了什麼事。
可想了半天,也只能想到今天正好是一周的期限……
裴晏舟眸子微微沉了沉,看向前座的李特助:“去問問醫院,檢查結果出來了沒。”
李特助看了眼手機,“還沒收到通知,我等會去問問。”
裴晏舟看了眼校園,轉頭道:“走吧。”
車子緩緩調了個頭,正要離去的時候,正巧從學校里面出來一輛白轎車,裴晏舟看了一眼,也沒在意。
·
等到了貓咖,林遇安才知道為什麼江別會不急。
偌大的空間空的,除了漆好了墻裝好了地板外,其他的家看不見分毫。
——就連貓,都沒看到。
林遇安臉上有些一言難盡。
江別笑嘻嘻的迎上來,主解釋道:“這兒正在裝修,別的沒有,設計圖是早就決定好的了。讓你來就是看看,如果效果圖真的好,到時候再改改設計圖也行。”
他說著,遞上了一份圖紙。林遇安是學畫的,倒也能看懂,他指著面前的這面墻:“就是這兒?”
江別道:“是。這個地方我打算左右各放一個貓爬架,然后利用空間的縱深延展,讓這面墻看起來又是另一空間。”
林遇安點頭:“想法不錯。”
江別得意洋洋:“那可不。”他興致起了,一胳膊肘搭在他肩上,指著墻壁高談闊論。
陌生alpha的氣息撲面而來,林遇安眉頭一皺,不著痕跡地往旁邊挪了挪。
江別一愣,隨后拍了拍腦袋:“看我,一時興起就不顧分寸了。”藝家多有些怪癖,江別也沒放在心上,又將話題轉到了墻畫上。
林遇安笑了笑,耐心聽著他說那些天馬行空的話,時不時點頭附和,無比認真。
直到最后,將大致的方案確定下來后,江別險些引他為知己,直呼再沒人比他更了解他,那些說他的想法不可能實現的就是一群俗人!俗不可耐!
林遇安勉強笑著,心道要是可以,他也希只當一個俗人。
一應東西確定下來后已經快十一點了,江別興致高昂地說要請他吃飯,林遇安則是看了眼時間,委婉拒絕。
他跟清哥說好了,這個時候已經不早了,該過去了。
江別有些失,倒也沒強求,等林遇安即將離開的時候,他才像是忽然想起來什麼似的,八卦問道:
“對了,上次見你跟我哥好像認識的樣子,你們關系很好?”
林遇安臉一僵,隨即笑著:“沒。”
他低頭收拾東西:“上次裴先生到我們學校考察,有過一面之緣。”
“原來如此。”江別著下點頭,嘟囔道:“我還以為是我哥忽然開竅了呢……”
等到林遇安離開,江別還揮著手打招呼,揚聲道:“林大師,小店生意可就指著您了!”
周圍人目都聚集過來,林遇安一臉無語,匆匆離去。
——裴先生那麼沉穩的人,怎麼會有這麼個跳的弟弟?
·
到了庭芳苑的時候已經差不多十二點,正好阿姨剛做好飯把菜往桌子上端。
阿姨看著他,頓時喜笑開:“我就說小林得來吧,還好飯多準備了一些。”
林遇安手里是有別墅鑰匙的,上一次那麼狼狽只不過是因為回家沒帶鑰匙罷了。阿姨一直在別墅做飯,也知道每逢周末林遇安都會來的事。
林遇安吸了吸鼻子,毫不吝嗇地夸贊:“真香!”
阿姨頓時笑得更加燦爛,將手上的水在圍上了,招呼道:“趕過來吃飯!”
這家的主人子冷淡,吃飯的時候就跟一個無的機一樣從不會表達喜不喜歡,倒是林遇安甜,深得阿姨的喜歡。
林遇安去洗了個手,回來的時候趙尋清已經在二樓上了,他招呼了一聲,趙尋清隨意點了點頭,眉頭皺著似在想著什麼。
一般這個況下都是趙尋清在思索畫的事,他也沒打擾。
果不其然,近乎機械地吃完一頓飯后,趙尋清又皺著眉頭回了二樓畫室,林遇安看了一眼,也加快吃飯的速度,最后把碗一放,同阿姨打了聲招呼,也去了畫室。
林遇安二人各占一個位置,互不打擾。
他拿起畫布,裝好之后,沉下心,開始慢慢畫了起來。
一旦沉浸在某件事中,時間就會過得飛快。下午三點,保持著一個姿勢不變的趙尋清終于完了畫作,他了仿佛是生了銹的,遠遠看著自己的作品,還算滿意。
他下樓倒了杯水,回來的時候見林遇安還在涂涂畫畫,湊到他邊看了看,眉頭不由皺了起來。
“畫面技法平平,緒倒是異常突兀。”他喝了口水,毫不客氣地點評:“你在焦慮什麼?”
林遇安手僵在半空,回頭看自己的作品,用與構圖極為的大膽,不需過多品鑒,就能看出作畫者心深的迷茫與焦灼。
他有些無力地將畫筆放下,久久未語。
趙尋清卻不給他逃避的機會,直接破他的心理:“因為那個孩子?”
林遇安抿了抿。
趙尋清看了眼那幅包含了無數的緒的畫,掙扎與糾結,無奈與苦悶,不舍與決然——
他道:“你想留下這個孩子?”
“不是!”林遇安下意識反駁,可是下一瞬,他又有些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