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允南直接對上了謝可越，挑眉，“敢嗎？”

謝可越被他的視線牢牢鎖定，無端炸出一沖的火氣。

敢嗎？

他怎麼可能會不敢。

如果輸了，他作為夜店的幕后老板，最多虧本損失了一晚上的營業額，但要是贏了……

謝可越想著，渾上下都因為貪而滾燙了起來，“施允南，你認真的？”

“當然，我們現在就可以當著全場立誓。”施允南舉起酒杯，特別莽撞示意，“誰都賴不掉！”

安凱和另外一名好友跟著上頭慫恿，“可越，玩就玩！沒什麼不敢賭的。”

“就是！他現在輸紅了眼，越是這樣越翻不了盤！”

慣會看懂勢的侍者默默遞上了一杯酒。

謝可越眸松了一瞬，最終還是接過了酒杯，相，一飲而。

…

三分鐘后，全場都得知了這場豪賭。

看熱鬧的酒客們將他們的卡座圍得水泄不通，還有無數人在一樓仰頭等待著結果。

侍者甩起了最后一骰子，“大小，誰先猜？”

依舊是五五開的幾率。

“老規矩，我猜小。”

“好。”

謝可越沒反對，但額頭和掌心莫名熱出了汗。

三秒后，骰子開盤。

清一的黑一點，合計六點。

今晚連輸了九局的施允南，似乎在最后一局終于贏來了幸運之神的眷顧。

他神輕松地勾，遞給付子遇一杯酒 “喝點？”

付子遇反應過來，猛然松了一口氣，“你沒醉啊？”

“笑話，幾杯烈酒能讓我醉？故意釣魚兒上鉤呢。”施允南玩味看向對座，手指晃悠悠地指向了對座。

下一秒，他毫不顧忌地揚聲道，“大家放開了吃喝，今晚十二點前的消費都由謝先生等人買單。”

全場歡呼。

所有人的酒客都爭先恐后地點上價格高昂的洋酒，還有酒鬼老賴醉醺醺地嘲笑——

“你們可不準賴啊！我們都盯著呢！”

“愿賭輸服，說到做到。”

“還是太年輕、太張揚，這種五五開純靠運氣的賭局都敢玩？”

“錢夠嗎？不夠趕去借吧哈哈哈。”

留在位置上的原銳聽著四面八方的起哄和嘲諷，面一個賽一個的難看。

他們得意洋洋了半天，不但一點兒好沒撈著，反而還要墊付全場酒費？

安凱難得有些窘迫，“怎麼辦？我前兩天剛買了豪車，手頭沒那麼多錢。”

“剛剛不是說好了嗎？是他們兩人對賭……不、不關我們的是吧？”另外一名朋友干脆推卸責任，不得直接原地鬧消失。

原銳聽見這沒義氣的話，瞪了過去，“閉，剛剛就數你慫恿的最起勁！”

“……”

謝可越只覺得渾氣上涌，他死死盯著盤中的骰子，想著失之臂的施氏財產，難以忍地了兩口熱氣，“我、我先去趟洗手間。”

起一瞬間，謝可越的腦袋猛然發眩，連帶著步伐都跟著晃起來。

施允南盯著他狼狽離去的背影，微微一笑。

忽然間，付子遇勾搭上他的肩膀，低聲詢問，“從實招來，就算你故意裝醉是為了放低他們的戒備心，但這最后一骰子的結果你是怎麼……”

施允南止住好友的話，“我出去一趟，回來再和你解釋。”

“啊？好吧。”

…

衛生間里。

謝可越不斷用冷水沖臉，企圖降低渾的燥意，只可惜起不了作用，“糟了……”

腳步聲在側停下，無比悉又玩味的聲線傳來——

“熱嗎？”

施允南似笑非笑地反問，眸里的輕蔑不帶遮掩。

謝可越猛然抬頭，向來溫和的眼眶此刻充斥著熱的紅，他迅速意識到的異樣況從何而來。

“施允南，你算計我！”

說完，謝可越渾就陷了新一的燥熱，昏沉的腦袋里冒出無數的疑問。

不對。

到底哪里出了差錯。

他明明看著施允南喝下了帶料的酒，怎麼反倒他自己中招了？

第13章

“算計？你這分明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施允南著鏡子里謝可越就快繃不住的臉，慢條斯理地打開水龍頭，“我不過是防范于未然罷了。”

施允南不認命，但也不是莽夫。

今晚的他是有備而來的，大到夢里的每一個關鍵人，小到酒桌上每一盤骰子的結果……他在夢醒后的次日都記得一清二楚。

剛剛前九局的結果在他意料之，同樣他也不在意，輸了就輸了，反正可以哄抬對方的興度、降低戒備。

當然，萬事總有不定。

“最后一盤還是五五開的幾率，但你知道我為什麼敢賭嗎？因為施家財產在我眼里不過是一堆可有可無的垃圾，我不稀罕。”

所以，即便最后一的骰子變了結果，施允南輸了也無所謂，而謝可越不一樣——

他一方面以為施允南中了招，一方面又被這加大的籌碼擊中了貪，自然而然就放低了對酒水的戒備。

上的燥熱越來越嚴重，謝可越拼命維持著呼吸的平穩，不想在施允南面前出一一毫的狼狽。

他滾了一下干的結，從牙中出來質問，“你買通了那個侍者？”

“是又如何？”施允南大大方方的承認。

早在進夜店的第一時間，他就花錢收買了侍者，對方一直蹲守著謝可越的影，第一時間湊上去‘獻殷勤’。

謝可越唯一的失誤，就是太過堅信自己作為‘幕后老板’的威嚴，殊不知金錢才是籠絡人心的第一利。

當然，施允南為了防止侍者反水，刻意不讓付子遇酒，一來暗中給自己留了余地，二來也不愿讓好友卷過深。

“但你如果不對我心存歹念，就不會有后面的事。”

“……”

謝可越沉默，咬牙不認。

“夜店里多的是醉后不懷好意的酒鬼，你現在這樣……自求多福吧。” 施允南冷笑著將手紙巾一團，丟進垃圾桶。

施允南頭也不回地離開。

他不是圣人，但也不會像謝可越那般手段下作。至于對方今晚會遭遇怎麼樣的下場，那都是自找的。

謝可越剛往前挪了一步，藥效發作后突然雙一跪在了地上，膝蓋上堅的大理石磚地面，劇烈的疼痛讓他的理智有了一瞬回攏。

他這些年順風順水慣了，在家是備寵和尊敬的爺，在外是人脈極廣、閉眼賺錢的商人，哪里還有過這麼狼狽的時刻？

“施！允！南！”謝可越咬牙切齒。

他就知道，這人絕不是省油的燈！

既然對方能夠反過來算計他，那就代表他讓侍者找了那群流氓應該不會出現了。

騰升的怒火夾雜在火中，讓謝可越徹底失去了往日的分寸，他強撐著力氣和最后一清明撥出了一通電話。

“喂，可越？怎麼了？”

“老馮，你立刻找人調監控、去堵K14的兩個人……”謝可越將施允南和付子遇的外貌著簡單描述了一番，“找人今晚玩死他們，必須、必須要讓他們折在我們店里！”

電話那頭有了一瞬凝滯，隨即慎重發問，“可越，出什麼事了？你知道的，這些潛規則手段除非是店里的大客戶點名要玩，否則我們是不能……”

“老馮，我跟你合作以來，從沒要求過你什麼。”謝可越打斷老馮的話。

他攥著手機的指關節發白，聲線也多了抖，“就這一次，施允南必須折在我們店里！必須！老馮，我只信你的辦事能力，快去，出了事我擔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