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過來，太曬，萬希鼻尖已經有了一層細細的汗，老顧用指腹輕輕給拭去，萬希一怔，耳朵通紅。

剛要嗔怪他‘你干嘛’，又一想夏沐和紀羨北還在，看了眼老顧，沒多說話，眼神警告他注意場合，老顧嬉皮笑臉的，就當沒看到。

他們這邊春暖花開，紀羨北那邊大雪紛飛，六月雪。

老顧回頭瞅著紀羨北，再看看夏沐，完蛋，闖禍了。

他輕咳兩聲，臉不紅心不跳的跟紀羨北說：“我剛怎麼說你的？既然打算戒了就狠下心，不能別人給你煙你就，不要不好意思拒絕，不然這輩子都戒不了，你看我，人家塞給我我都不要。”

走過去把紀羨北手里的煙過來，拍拍他的肩膀：“認個錯，沒什麼，夏沐不是不講理的人。”

紀羨北眼睛微瞇，眼神凜冽。

老顧心虛，真怕紀羨北在萬希跟前瞎說八說，趕補救，很嚴肅的樣子跟夏沐解釋：“你也別怪紀羨北，剛任彥東在這邊，我說我和紀羨北都不了，在戒煙，任彥東說男人戒什麼煙，人的那些嘮叨話敷衍一下就行，還當真不。他都把煙遞給紀羨北了，你說紀羨北能好意思再拂他的面子？”

他說：“一會兒我說說任彥東去。”

萬希：“…”

都聽不下去，示意他閉，老顧也聽話，麻溜的岔開話題，下微揚：“大太的，進去說吧。”

說著牽著萬希的手就往餐廳走。

今天開會的人那麼多，這邊人來人往，萬希想甩掉他的手，老顧越攥越，他們在一起才幾天，他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們了。

萬希還在掙他的手，這麼多人看著，臉都紅了。

老顧嚇唬：“你再我就親了啊。”

萬希：“……”真的不了，任由他牽著。

餐廳外。

紀羨北看著夏沐，也沒解釋，把主權給：“我想聽你說。”

夏沐：“回家收拾你。”

紀羨北：“我沒，你不知道？以往哪次煙你沒應到？隔著電話，我在紐約個煙你都能覺到，現在這麼近，你再繼續裝。”

說完后恨不得咬掉自己舌頭，他這是對以前煙的事實不打自招了。

夏沐笑：“我知道你這次沒，你看你以前瞞著我了那麼多次，我說回家收拾你，沒委屈你吧？”

紀羨北：“……”

他看著，被氣笑了，用力的頭，“去吃飯。”

現在沒人不知道他們是夫妻，兩人這麼親也沒人再好奇。

紀羨北跟十指扣，忽的側眸看著：“這段時間累壞了吧？”既要學習，還要準備這次主持，站在臺上，再次震撼到了他。

夏沐：“累到不累，就是想到某個渣男，不爽。”

“…”紀羨北：“以后再也不會不跟你聯系，不管發生什麼事。”

夏沐跟他對數秒：“你要再那樣晾著我，我肯定跟你離。”

紀羨北：“不會。”舍不得了。

也顧不上邊絡繹不絕朝餐廳去的人，他撐著的后腦勺在間落了一吻，隨即松開。

夏沐心尖一，反應過來后氣急敗壞的用力在他腰間一推：“你注意點場合行不？！”這可跟機場不同，這邊都是面的人。

紀羨北笑：“這是對你上午表現的獎勵和肯定。”

牽著繼續朝前走，“忘了跟你說，晚上老顧請客，沈凌讓我帶你一起過去，等散會你在門口等我。”

夏沐：“不用，我跟萬希坐地鐵過去。”

紀羨北：“我不是帶你坐了那麼多回？還不過癮？”去年萬希說過坐地鐵后，他有空就帶著坐地鐵。

夏沐：“這是我們人之間的小樂趣。”

紀羨北就沒多說什麼，提醒地鐵時注意包和手機。

剛到餐廳，夏沐的手機響了，是豬豬打來的，餐廳吵，又轉出去。

豬豬還是嘰嘰喳喳的格：“神啊，在干嘛呢？快一年不見，我可都想死你了啊，上次春假時想去你學校找你，結果你回國了，你在哪？我現在去找你。”

夏沐知道從來不關注財經新聞，笑說：“在你地盤上混。”

豬豬正躺在司徒彤彤的床上，蹭的一下坐起來：“真假的？！”

夏沐：“騙你做什麼？”又道：“跟你舅舅和未來小舅媽一起吃飯。”

豬豬：“你也去那個什麼什麼峰會了？”

夏沐：“嗯，我是記者啊，怎麼會得了我。”

豬豬：“你在那邊待多長時間？”

夏沐：“這個暑假都在這邊，給你小舅媽打工。”

豬豬：“彤彤正好也放假了，那我和彤彤下午就回上海，晚上咱們見哈，對了，我再上任初一起，給青春告個別。”

夏沐：“…什麼意思？”

豬豬：“就是一年過去，我們都經歷了很多，然后再紀念彤彤失了，正好任初說他三叔在上海，找他三叔喝酒去，說什麼酒吧之約，他要兌現，還有許曼也要去上海出差，那正好一起，我們自從畢業就沒一起聚過了，最主要的是，你結婚了，還欠我們一頓飯。”

夏沐好好捋了捋豬豬的這番話，“彤彤知道你小舅有朋友了？”

豬豬嘆口氣，了小撮頭發掃著鼻尖：“嗯，早知道了，我小舅還沒那會兒就知道了，我小舅覺出彤彤對他不一樣，后來就發了條朋友圈，放了幾張萬希的照片，麻的寫了個‘我的’，那晚彤彤哭的稀里嘩啦，我就懵了，因為我朋友圈里看不到小舅的態，后來才知道，我舅就只設置了彤彤能看見。”

夏沐也說不出什麼滋味，不過又替彤彤慶幸：“好的，這樣的拒絕，誰都不尷尬，你小舅也是為了彤彤好。”

說著，不免擔心：“你讓彤彤過來，不怕看到你小舅和萬希一起，難？”

豬豬：“彤彤說面對了，就不會再有掛念，現在基本調整過來了。”宿舍門開了，彤彤買飯進來。

豬豬跟夏沐說：“先不聊了，我和彤彤吃飯了，咱們晚上老地方，不見不散哈。”

下午場會議散場后，夏沐和萬希一起離開。

夏沐只有和紀羨北在一起時才有說不完的話，萬希也是，和老顧才會多聊幾句，兩個都不喜歡熱聊的人，走十分鐘的路，有八分鐘是沉默不語的。

各自想著各自的事，各自欣賞覺得好看的街景。

等地鐵時，夏沐看著：“沒想到你跟老顧在一起了。”

萬希笑笑：“我自己也沒想到。”

夏沐發覺萬希眼角都是笑意，跟以前冷冷的樣子不同。

不恍然，難怪許曼說后整個人都不一樣了。

自己覺不到，旁觀者一眼便知。

車來了，萬希下微揚：“走吧。”這里是第三站，人不多，們找了個位置坐下。

“跟你相的這段時間，我發覺自己年輕好幾歲。”萬希淡笑著。

夏沐：“…”也笑笑：“說的你好像多老一樣。”

萬希：“馬上就三十了，還不老？”

夏沐一怔：“看不出。”

萬希：“我也一直以為自己還年輕，等我看到你，覺得你的激和熱跟我二十出頭時一樣，我才發現，呀，原來我都三十了。”那個男人也守了快三十年。

和老顧，青梅竹馬，兩人不會走路那會兒就認識。

一直都覺得自己可以找個帥氣的睿智的，的，像紀羨北那樣的男人。

可始終沒遇到，喜歡的看不上，看上的，又不。

直到前些天，爸媽給安排了一個相親，老顧也知道，去赴約前，老顧盯著看了很久很久，久到覺跟了一個世紀那樣長。

一腦子漿糊，不知道說什麼。

老顧先開口：“以前你想找個更好的，我…”他呼口氣，眼神里都是難過，他說：“我覺得對，畢竟孩子都喜歡帥的。”

靜默許久。

張張，什麼都說不出。

他調整了下呼吸：“既然你沒找到合適的，要去相親湊合，那…能不能跟我湊合？反正都是湊合，至你知道我的人品，是不是？”

他張的不行，說完覺不妥，又趕補充道：“如果你不想，那也沒關系，我不會生氣的，真的，也還是會像以前那樣對你好，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

他連表白都是那麼笨拙，那麼卑微。

一點都不浪漫的表白，甚至連表白都算不上，聽的淚流滿面。

等緩過神，指責他：“既然對我不一樣，那去年在會所，紀羨北玩游戲那次，他輸了后別人都喊，說讓他親我，你還跟著瞎起哄什麼！”

老顧：“反正你也不喜歡我這樣的，看到你…欣賞他的，好不容易遇到一個讓你耳朵都能紅的男人，再說，紀羨北是真的不錯，你開心，我就想撮合一下，萬希，我是真的想你過得開心。”

那晚，他面上笑著，跟那群人一起起哄，可誰知道他心里當時什麼滋味？

當時懟了他一句：“你特麼的就是一個傻，活該你這麼多年都沒追到朋友！”

老顧也沒氣，跟說：“長這麼大，我什麼都不怕，就怕跟你表白后，你不理我了。”所以只能裝作若無其事，把那份心思收起。

車到了下一站，有人下有人上。

一時喧鬧不。

萬希回神，下意識看向夏沐，夏沐正看著窗外。

夏沐知道方才萬希陷回憶了，就沒打擾的思緒。

們到會所時，老顧和紀羨北還沒到，唐文錫也沒過來。

沈凌和任彥東還有蔣百川在打牌。

打過招呼后，“在哪吃飯？”萬希問。

沈凌：“就在隔壁酒店，我覺得就不用過去了，讓他們打包好了送來，我們簡單吃點就行，玩才是正經事。”

他彈彈煙灰，出牌。

夏沐瞅了他幾眼，還是死不改啊。

男人說戒煙大概就跟男人給人的承諾一樣，聽聽就算了，千萬別當真。

任彥東把剛了兩口的煙摁滅在煙灰缸，瞥一眼：“要不要打？”

夏沐拿了幾粒櫻桃吃起來，搖頭：“不打，腦子這會兒不夠用的，算牌算不過你們，一打一個輸。”

蔣百川不知道任彥東喜歡夏沐這事，看他把煙滅了：“你也要戒煙？”

沈凌搶過話：“他是間歇戒煙。”夏沐在他就戒了，再想他都能忍著。

蔣百川說沈凌：“就算間歇的也比你強，你不是都被趕出來了，還？”

沈凌：“完這包就真不了。”

所有人：“……”

這跟人說，今晚吃了這頓，我明天開始就真的減了，是一樣的。

然后明日復明日。

夏沐站在沈凌后看牌，隨口問了句：“蔣總不煙嗎？”

蔣百川：“嗯，早戒了。”

沈凌：“他可聽他媳婦的了，他媳婦說往東，他永遠不會往西。”

夏沐微詫，“蔣總…結婚了？”關注他這麼久，還真沒聽過他結婚的消息。

包間里只有他們幾人，服務生也沒有。

沈凌就沒什麼顧忌：“領證都一年半了，就我們這圈人知道，外邊沒人知道。”

難怪。

夏沐頷首，沒再多問，繼續吃櫻桃。

萬希笑著，“蔣總什麼時候請我們吃喜酒？”

蔣百川：“還沒定，到時肯定請你們。”這一局結束，他起讓給萬希：“你過來打吧，我跟夏沐聊點事。”

“好。”萬希坐過來。

夏沐一怔，他主找聊？

應該是沈凌跟他說過了。

跟在蔣百川后面去了休息區，蔣百川給自己倒了半杯紅酒，給遞過去一杯果。

“謝謝蔣總。”接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