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馬車在茶樓外停下,坐在車廂外兩側的秋水凝香迅速跳了下來,拿出木梯放在兩邊,等著里頭人出來。
凝香自覺的手扶住下車的芮毓,另一側秋水的手卻僵在半空中,沈緒自顧自的下了車,也沒睨一眼。
秋水委屈極了,自從上次那事之后太子殿下就跟瞧不見似的,有悉的季家軍還安說殿下本就是那個子,秋水偏偏要瞎想。
進了茶樓,里邊安安靜靜的,一個客人也沒有。今日這里是被赫北包了場,不知因為殿下今日要帶姑娘看戲,還因為一會兒有個重要的客人要來。
茶樓老板忙擺上幾盤致的果點和瓜子兒,又供上上好的茶水:“依公子的吩咐,今日的戲一共兩出,一出嫦娥奔月,一出媧補天。”
芮毓在聽到嫦娥奔月時抬了抬眸,隨后又垂下頭去同那幾顆瓜子兒較勁兒,凝香看指甲都黑了,忙從手中拿走這幾顆壞掉的:“姑娘吃別的吧。”
芮毓點點頭,又去拿別的吃了。
秋水見狀,覺得凝香是故意在太子面前博存在,說不準梁夫人已經告訴過太子的份了。
思此,秋水也不甘落后,彎腰給芮毓添了杯茶:“姑娘了吧?”
凝香瞥了一眼,二人再并排站在芮毓后。
此時,臺上的戲已經唱起來了。
芮毓被開頭那聲鑼鼓給嚇的手上的半顆橘子滾了出去,沈緒扭頭看,正瞪著雙圓溜溜的眼睛好奇出神的看著臺上。
看來是喜歡極了。
門外進來一個白束發的年,守門的楊威瞧他一眼,恭恭敬敬的抱手行了個禮,讓出路讓他進來。
沈緒無心聽戲,時不時轉過頭看一眼芮毓,確保吃的高興看的高興,就又扭回頭去。
沈昊走過來時就看到他那位許久未見的東宮太子,正手拉了拉旁邊的子,并厲聲提醒:“坐好,想掉下去是不是?”
沈昊腳步一頓,猶豫著是不是要打斷他,想了會兒還是在后恭恭敬敬鞠了躬:“兄長。”
之所以沒有皇兄,是因為屋子里還有兩個丫鬟,也不知是不是皇兄的人。
沈緒瞥了眼凝香和秋水,二人如夢中驚醒,嚇了一跳便匆匆退出門外。
旁人都走了,芮毓還在,沈昊不由多打量了幾眼,心中也有些許訝異。
來了人也沒讓芮毓的目從戲臺子上移出來,依舊是認真的盯著臺子上看。
沈昊落了座,嗓音發啞道:“沒想到能這樣見皇兄,父皇駕崩當日,我聽說二皇兄帶人殺進了宮中,說是……”
沈昊沒繼續說,沈緒輕嗤一聲,說是他弒君殺父,為臣賊子而已。
不過,沈昊話鋒一轉,深深吸了口氣:“皇兄在信中所言為真?我母妃的死與皇后有關?”
可是他母妃華妃娘娘同出竇氏一族,是皇后的庶妹,皇后怎麼可能加害呢?
但這宮中,手足相殘的事層出不窮,何況一生只依附一人的后宮嬪妃。華妃又是父皇生前最的妃子……
沈昊的臉蒼白,他這麼多年在皇后膝下長大,皇后待他也是極好的,吃的用的穿的從未委屈過他,如今要他相信皇后害了他母妃,沈昊閉了閉眸。
“皇兄為何要同我說此事?”
沈緒低了聲音,睨了眼一旁的芮毓:“父皇生前廢太子,另立之,你可知他中意的人是誰?”
沈昊一僵:“誰?”
沈緒指尖著茶蓋,一熱氣飄了上來,他不輕不重道:“是你,可惜,他沒能如意。”
沈緒說這話時芮毓分了神,把目從戲臺上挪了過來,沈緒笑了拍了拍的腦袋,說:“我帶了個懂醫的小丫頭給你瞧瞧。”
他忽然這麼說,沈昊有點懵了,瞧什麼?
芮毓則仰頭看過去,沈緒低頭同說了幾句,肅著小臉走過去,沈昊還沒回過神,手腕就被捉住放在桌上。
小姑娘兩指并攏搭在脈上,眉間擰的的,像是他得了什麼不治之癥似的。
沈緒大概知道需要什麼,手就遞出一把小刀。
沈昊想把手出來,但礙于這人是沈緒帶的,他只好僵著子坐在那,直到刀尖劃破手指,兩滴黑落了下來,沈昊臉上訝異的表就像當初的楊威一樣。
沈緒眉間平緩,并沒有覺得多奇怪。既然皇后想扶持自己的兒子上位,除了對他這個東宮太子下手,也應當不會放過父皇心中立的人選。
不用沈緒言明,從他落座到現在,沈昊只稍微一梳理,便將事的來龍去脈理的清清楚楚。
他驀地黑了臉:“沒想到,皇后竟也算計我。”
沈緒悠悠道:“皇后眼里容不得沙子,若是沈廉當了皇帝,不知六皇弟還有多日子可以過。”
沈廉心知肚明,事實確實如沈緒所言。只他猶豫道:“難道三皇兄你功登基,臣弟就會有好日子過?”
沈緒放下手中那只杯子,直言道:“從左相手中拿到軍調令,我把嶺南作為封地送你,屆時你可出宮封王,遠離平城,如何?”
沈昊握了握拳,權衡之下忽的笑了:“皇兄就不怕來日我蓄勢待發,危及你的皇位?”
沈緒知道這事已經了,面上也染上幾分輕松,輕笑一聲:“你沒有這個本事,父皇選人的眼一向很差。”
沈昊:“………”
他告辭前,同坐在一旁的芮毓對視了一眼。芮毓抿朝他一笑,并遞過來一只橘子,以示友好。
沈緒不悅的皺了眉頭:“自己吃。”
沈昊出一半的手堪堪落下,走時還回頭多瞧一眼這姑娘,倒是稀奇,三皇兄邊何時多了這樣一個人。
事辦完后,沈緒子一松靠在座椅上,目放在臺上,有一搭沒一搭看著戲,忽然袖口被人一扯,一顆核桃被送到面前。
他抬眸看了一眼小姑娘,很自然的接過來,拳頭一握,那核桃瞬間了兩半。
在芮毓驚喜希冀的眼神中,他緩緩送了自己口中……
芮毓眼睜睜看著,噤若寒蟬,把手中剩下的唯一一顆堅的核桃藏進袖口,又拿起瓜慢慢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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