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述帶蘇棠去了市區最大的醫院進行了全麵的檢查,除了有些營養不良以外,方麵基本沒有太大的問題。
的左眼幾乎已經廢掉了,醫生可以安裝義眼,義眼就跟真的一樣,毫不會影響外觀,也不用總是戴著墨鏡。
程述立刻答應下來,給蘇棠安裝最好的人工義眼。
不過蘇棠心理方麵過不去,所以即便是安裝了義眼,也總是戴著的單眼的眼罩,並且會有意無意地避開程述的目。
療養期間,程述絕大部分時間都會在家裏陪著,兩個人沒有事做,坐在沙發上大眼瞪眼。
程述總是喜歡盯著看,也不知道看什麽,角不自覺地微微上揚,衝笑。
蘇棠不好意思,抓著抱枕砸他:“你看什麽看。”
程述故作輕鬆地:“我覺得丫頭你現在的樣子酷,特別像《加勒比海盜》裏的海盜船長有沒有。”
蘇棠知道自己有殘缺,稍稍垂首,背過去不再讓他看見。
程述從後麵抱住,開的發,在單薄的後頸項印下一記淺吻——
“我給你聯係了一所學校,你先念著,念到高中畢業,然後再看是想考大學,還是去國,隻要你以後能開心些,述哥怎樣都會滿足你。”
蘇棠轉過,第一次抬起眼眸正視這個男人。
這一年他仿佛長了很多,眼底蓄積著如墨一般化不開的深邃。
蘇棠能夠想象,這一年他肯定吃了不苦頭。
他還很年輕,鬢間卻沾了些許微霜。
手,輕輕了他的發鬢,然後落到他的眉宇、眼眶,然後是薄薄的。
“程述。”喚著他的名字,然後輕輕吻了吻他的下頜:“程述”
程述閉了眼睛,任由孩親吻自己,但他沒有回應,至,在他認為的長大以前,他都不會回應。
但即便如此,蘇棠依舊能到男人滿腔的意。
**
學手續辦得很順利,江城排行前列的一所重點高中接收了,在程述以一筆巨額投資用於捐贈學校修建基礎設施。
蘇棠已經滿十八歲了,這樣的年齡甚至都應該是高中畢業的年級,可是才念高一。
在學校裏,蘇棠看著比那些高一稚氣未的孩都要些,當然,也更加漂亮許多,無論是材還是模樣,都已經是徹徹底底長開了。
戴著義眼,幾乎沒有人察覺的左眼有問題。
程述給請了保姆,照顧的食起居,甚至還有保鏢接送上下學。班上的同學都以為蘇棠是富家姐,因為每都有豪車開到校門口接送上下學。
不過程述麵的時間不多,他在寂家的地位還未穩固,所以絕大部分時候,他都是在忙公司的事。
偶爾蘇棠也會聽見周圍有人提及,寂家那位三公子行為放肆,經常出聲場合,邊各漂亮人換了一波又一波。
蘇棠心底知道程述或許是有苦衷,可是如果讓真的一點都不在意,那是不可能的。
知道,他對更多的隻是憐和虧欠。
這樣的孩,宛如飄搖風浪裏的一艘船,輕輕一個浪花便能將碎,能夠得到一個像程述這樣的男人終其一生的垂憐。
應該滿足,不是嗎
程述來私宅總是在深夜裏,蘇棠本來都已經上床睡覺了,聽到樓下有汽車駛的聲音,又連忙起床,跑出房間,站在樓梯口轉角的位置著他。
“還沒睡?”
“嗯。”
孩的聲音輕輕。
“我過來看看你。”程述換了鞋走進屋,坐到沙發邊,了眼角,看起來很是疲倦。
“最近學習怎麽樣?”
“數學有些吃力,不過我會努力的。”
程述沉思片刻,道:“那我再給你請個家庭老師,補一補。”
蘇棠走近他邊,卻嗅到一濃重的酒味,向他,他英俊的麵頰稍稍染了紅暈。
“你喝酒了?”
“嗯。”
“那我去給你倒杯水。”
蘇棠轉走,程述卻忽然拉住了的手,將拉到自己邊坐下來,攬著的肩膀,整個將圈在懷裏了。
孩隻穿了一件單薄的白棉睡,白皙纖細的手臂被他溫厚的大掌地握著,的整個子都燥熱了起來。
“陪我坐會兒。”男人聲音低醇沙啞:“坐會兒就行了。”
於是蘇棠趴在他的膛邊,像貓咪一樣,乖乖地依偎著他,睜著眼睛看著他。
程述淡淡道:“走了個大姐,本來以為可以高枕無憂,沒想到又來了個手段更厲害的姐,姐已經拿住我的把柄,老子現在真的是前有狼後有虎,不知道該怎麽搞了。”
蘇棠睜著眼睛著他,雖然不太能聽懂他是什麽意思,不過也知道他現在境可能有些糟糕。
“棠,你我該跟鬥嗎,還是聽的話,乖乖給當條狗呢。”
“什麽當不當狗的,真難聽。”
程述苦地笑了笑:“但事實就是如此,要麽製於人,製於人。”
蘇棠正要開口什麽,程述卻低頭問:“你想讓我走的更遠嗎,隻要你想,我可以放手一搏,哪怕最後魚死網破”
蘇棠連連搖頭,用力抓著他的手臂:“不,我不想,如果你走得太遠,我就找不到你了。”
程述沉沉地歎了聲,如果蘇棠不在邊,他或許還可以放手一搏,跟寂白較量較量。可是…邊已經有了這麽個纖弱的孩,任何風險都應該規避,他或許應該走得更穩一些,哪怕最後得不到想要的,但至,可以保住現在的生活。
他低頭吻了吻姑娘潔的額頭,聲:“去睡覺吧,不早了。”
蘇棠抬頭了他一眼,手攥了他的角,良久,忽然抬頭,親了他的一下。
程述猛地一怔,隨後連忙鬆開,往沙發邊上靠了靠。
“你在做什麽?”
“我”蘇棠臉頰泛紅:“不能親你嗎。”
“快去睡覺了。”程述麵上似乎流出了煩躁不耐之意:“屁孩。”
“我不是孩了!”蘇棠急切地:“你答應我的,等你回來,我就可以和你在一起了。”
“我的是等你長大以後。”
“我已經長大了!”
他按住的腦袋,搖了搖:“我你長大,才長大。”
蘇棠眼角滲出了委屈的眼淚,可是卻不敢跟他鬧,現在的一切都是他給的,還能有什麽不滿意?
程述用袖給了眼淚,笑著:“難怪績不好,整腦子裏都想著怎麽談了是吧。”
置氣:“年輕姑娘,就想著談,怎麽了!”
程述臉上笑意更甚:“行,等再過兩年,你再長大些,我這邊況穩了,再考慮這些事,好不好?”
蘇棠不敢不好,隻能悶不吭聲地回了房間。
那日,有朋友約去逛街,中途程述給打了電話,問為什麽還沒有回家。
電話裏,蘇棠聽著程述那邊的聲音似乎很嘈雜,但也很悉,應該是在夜總會一類的地方。
料想是保姆給他打了電話,自己放學之後沒回家。
蘇棠忐忑地解釋道:“述哥,我和朋友去逛街了。”
程述怔了怔,這是第一次姑娘和同學約著出去玩,心有些激。
看著一從過去的霾中走出來,慢慢開始過上正常孩的生活,程述覺得,所有的努力都是有希的。
“卡帶了嗎?”
“帶了。”
“喜歡什麽就買,和朋友們逛街,試試服子,我沒時間帶你,你要自己買。”
“嗯,我知道的。”
掛掉電話之後沒多久,程述手機裏便收到了付款消費的短信通知,丫頭倒是沒有買服,反而是去肯德基吃炸了。
他有些無奈,又給發短信,提醒吃炸不健康。
絕大部分時候,程述在麵前都是扮演著父親的角,管著的生活,也管著的學習,雖然不常回家,不過毫沒有放鬆對的看管。
蘇棠和班上同學逛完街,還能趕上最後一班公回家,送走了同學以後,站在公站前等車,對麵是盛唐夜總會。
蘇棠正準備給程述打電話,自己要回家了,卻沒想到就在這時,邊上盛唐夜總會出來幾個男人,看到一抹悉的影。
“寂總,這麽早就要回去了?”
“白總待了事要去辦。”
幾個穿西裝的男人簇擁著程述,結地:“現在寂總了白總邊的紅人了,也要幫我們多言幾句啊。”
程述角挑起一抹冷笑:“相信我,你讓我幫你言幾句,永遠隻會起到反作用。”
男人們哈哈大笑,寂總真是幽默。
有材婀娜的人走出來,著程述的膛,抬頭親吻他,程述別開了,隻讓親到了側臉:“寂總,下次再來啊。”
“下次來,就不會這樣輕易放過你了。”程述拍了拍人的腰,轉離開。
人故意嗔怒道:“誰不知道花花公子寂大爺,每次來換一個人,比楚留香還多呢,下次來你都不記得我是誰了吧。”
周圍的男人都笑了起來,這位寂三爺邊還真沒有常跟的人,全都是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落得個花叢浪子的名頭,讓人又又恨。
蘇棠躲在公站的站牌後麵,聽著他們的玩笑,覺心髒都快要搐了。
這時候公車駛來,蘇棠趕跑上公車,坐到了車廂的最後排,眼淚止不住地掉下來。
雖然明明知道這是在逢場作戲,他必須要讓所有人都以為他就是個廢,除了喝酒和玩人,什麽都不會,這樣才會讓他們卸下防備。
但是蘇棠就是好難過,控製不住地抹眼淚,控製不住自己一遍遍去回想方才的場景。
程述晚上回到私宅,見丫頭沒有下樓來接他,有些反常。
他走到的房間門口,房間沒有鎖,一個人抱著膝蓋坐在床邊,背對著他,不知道在想什麽。
程述敲敲房門:“哎,我回來了。”
蘇棠沒有理他,連頭都沒抬。
程述走到邊,蹲下,將的臉托起來:“我,我回來了。”
“我還沒有兩個眼睛都瞎。”
姑娘移開視線,不看他。
“怎麽,今炸沒吃夠,又改吃火藥了?”
蘇棠嗅到他上濃鬱的脂味,皺眉:“你太惡心了。”
他拍了拍的後腦勺:“好好話。”
“你上的人脂味,熏死我了!”丫頭語氣有些上火:“不要我。”
程述微微一怔,立刻鬆開了,沉著臉一言不發地去浴室,很快,於是傳來水流聲。
蘇棠又後悔又難過,兀自抹了抹眼淚,然後用被子將自己厚厚地包裹了起來,臉埋進枕頭裏。
知道自己不該這樣,這太任了。
沒有資格在他麵前任,現在所有的一切都來自於這個男人的善良和憐憫,有什麽資格在他麵前鬧脾氣,而且還是明知他不由己的況。
……
程述這個澡洗了四十多分鍾,出來的時候臉都被熱霧暈紅了。
蘇棠已經睡覺了,程述在的門邊站了會兒,然後輕輕關上了燈。
“對不起。”聲音裏帶了濃重的鼻音:“我不該那樣。”
程述寬容地笑了笑:“屁孩也有炸的時候,快睡吧。”
蘇棠剛剛轉過,程述卻已經替關上了房門,留一個人在空的房間裏。
夜深,程述回了自己房間,倒床便睡著了,他每要應付太多人太多事,實在是太累了。
迷迷糊糊間,覺有人鑽進了他的被窩裏。
程述意識很沉,明知哪裏不對勁,但他實在是不想睜眼了,就這樣睡吧。
他睡覺從來不安穩,一個轉,便將姑娘直接蓋住了。
蘇棠醒過來,覺呼吸都不順暢了,像個寄居蟹似的,死命從他肩膀下爬出來,大口呼吸。
程述察覺到下不對勁,慢慢睜開了眼睛。
借著熹微的晨,他和丫頭四目相對。
他猛地驚醒,連忙往後退了退,坐起來:“你在這裏幹什麽!”
彼時,他是她的阿衍,她是他的寫意。他是她十年來的追尋,她是他十年來的溫暖。然而,一場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他們的愛情與命運來了次大洗牌。策劃了一場失憶、重逢的大戲,她浴火後的歸來,為的只是向他展開一場天衣無縫的報複。而精明如他,竟毫不躑躅,一步步走進了她的陷阱。午夜夢回、簾幕低垂問的呢喃囈語、濃情蜜意,幾可亂真。她不知道是自己太入戲,還是根本就不想從戲裡出來……當切水落石出,她方才知道,他是用怎樣的愛與堅守在等著她回來:他愛她,愛得如此刻骨銘心,甚至可以為了她放棄所有,毀滅自己,只要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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