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歲的年紀，或許對于很多人來說，還是個孩子。可是溫南嶼卻明白，俞昭早，心理意義上來說，已經不算是一個孩子了。

溫南嶼沒回，俞昭又接著說，“而且溫醫生才比我大八歲，還沒到倚老賣老的年紀。”

倚老賣老？

溫南嶼微微挑眉，低了嗓音，“我老嗎？”

俞昭立馬閉，很真誠地看著溫南嶼，嚴肅地搖了搖頭。過了幾秒又道，“溫醫生不把我當小孩子就不老。”

以前覺得，溫南嶼把當做孩子也沒什麼，可是現在不一樣了。想……和溫南嶼平等地流。

還會玩套路了？

溫南嶼無奈，對上俞昭清澈的眼底，卻又什麼脾氣都沒有了。用牙簽挑了一塊哈瓜喂到俞昭邊，哄了一句，“好，不把你當小孩子。”

俞昭淺淺地笑了笑，兩邊臉頰還出了酒窩。

溫南嶼看了兩秒，收回目。

擔心俞昭因為學業力重睡不著，溫南嶼當晚去了俞昭的房間。

俞昭剛剛洗完澡，上還帶著沐浴的香味。的睡已經到了，還是兔子睡。小姑娘雖然年紀不大，可是該發育的也發育了。以前還沒差距，睡領口往下，微微凸起的小包子了邊緣，白得刺眼。

的確不是個孩子了。

溫南嶼紳士地移開目，直到俞昭上了床，他才把視線轉了過來。見靠在床上并未躺下，溫南嶼思索幾秒，把被子往上拉好，蓋到前，“別著涼。”

“我能睡得著。”來這里，已經比之前好了一些。晚上數羊也能睡著，只不過依舊是斷斷續續的做夢，睡得不怎麼安穩。

“聽醫生的話。”溫南嶼輕輕地敲了敲的額頭，“后天我回國一趟，艾倫會過來照顧你，有什麼事可以跟他說。”

俞昭默默記下，視線總是忍不住落在溫南嶼的上。

比起俞燃那樣冷的面容，溫南嶼則更是偏溫潤。就像是天上明月，竹間山泉一般。明明得很，卻又莫名地給人一種距離。

“溫醫生要去多久？”

“大概一周。”

又閑聊了一會，俞昭看著時間差不多了，乖乖地躺下來。了秋，俞昭還是習慣把手在外面。

“今天讀第四十五頁。”溫南嶼拿起一旁的小說，停頓了兩秒，字正腔圓地用英語翻譯出來。

每個孩都會有一個公主夢，夢想著自己是一個小公主，夜晚有爸爸講故事聽。只是可惜，俞正遠不常在邊，俞燃從來不會注意到這種細節。

俞昭沒想到，在十六歲的時候，會出現一個溫南嶼，彌補所有的憾。

溫南嶼回國的第三天是個周末，俞昭總算有時間去吉爾夫人家畫畫了。這幾天忙著學習，空閑時間看課外書，已經好幾天沒得過來了。

伯特先生老早就給們準備好了畫和吃的，見俞昭來了，嘚瑟地遞上自己做的烙餅，“這是我特地跟沈姨學的，我這老太婆可吃了，你也嘗嘗。”

吉爾夫人也跟著拿了一塊，細細品嘗，隨后嗔怪地看了一眼伯特先生，“都沒有沈姨做得好吃。”

“不好吃你別吃，是誰今天還吵著讓我做的？”伯特先生佯裝生氣，轉頭看向俞昭乖巧的樣子，下態度，“我再去泡一些花茶。小姑娘喝些花茶對好的。”

俞昭連忙道謝，“謝謝您。”

吉爾夫人收回目，把烙餅吃完，這才洗干凈手，“這老頭就是這樣，傲得很。”

俞昭笑笑沒有說話。很喜歡他們這樣的相方式，母親去世得早，父親對待也極其寡淡。這是第一次見證了說好要白頭的。

“今天想畫什麼？”吉爾夫人系上圍。年紀雖然大了，但還是喜歡穿那些華麗的子。這料不好洗，總是得穿上圍。

俞昭想了想，腦海里又閃過溫南嶼說的。他喜歡花，喜歡明亮的東西。

想畫一幅向著生長的畫。

即便溫南嶼不到花，俞昭也想盡自己所能，讓他接到明亮和。

云朵和花對于俞昭來說，都是比較難畫的。本來就是初學，對于的掌控，還有下筆的輕重都是靠覺來的。經常是練一個下午，才堪堪有了點氣。

最后用白和黃把細節提亮，俞昭才松了一口氣。畫畫久了，的腰板都酸痛得厲害。

“這幅畫不錯。”吉爾夫人滿意地點了點頭，暈染得雖然有些不均勻，在細節的花草上面也顯得糙。但是總來說，已經達到了初學者的標準。

俞昭站起來，往后退了兩步。近看是有瑕疵的，但是退了兩步，距離稍遠的時候，卻很好看。運用了大量的天空淺藍與白云相結合，花朵于邊緣生長而起，向生長，明而亮眼。

想把這幅畫送給溫南嶼。

拿手機搜索了一下詞匯，俞昭有些不好意思地詢問吉爾夫人，“吉爾，我想把這幅畫給裝裱起來。”

“可以啊。”吉爾夫人也甚是滿意，沖笑了一下，“正好我過兩天要去買一些畫框，到時候我讓伯特一起裝裱起來。”

俞昭連忙道謝。

吉爾夫人替把畫收好，蒼老的手指劃過上面干涸的料，“是想送給溫醫生吧？”

“嗯。”俞昭眼睛亮亮的，“雖然畫得不是很好。”

“這份心意在就夠了。”吉爾夫人笑著道。年歲大了，遇見的人和事多了，大多時候，都比這些年輕人看得清楚。

這啊，也算是一段緣分。

溫南嶼是在下午回來的，穿著一件很簡單的格子外套，手邊還拖著登機箱。他的臉看上去有些不好，白得近乎明，額前還有麻麻的汗珠。也不知道是因為一路奔波還是其它的原因。

“溫先生回來了？”沈姨從沙發上坐了起來，“那我現在去做晚飯，溫先生上樓洗個澡就能下來吃了。”

“我不吃了。”他的聲音有些啞，聽上去疲倦得很。

沈姨一怔，也立馬反應過來，“那行，坐飛機也累了，先好好睡一覺，想吃隨時喊沈姨。”

溫南嶼便不再過多說什麼，上了樓，消失在俞昭的面前。

他好像都沒看自己一眼。

沈姨又重新坐回沙發，輕輕地嘆息一聲，“溫先生每次從國回來，心都不怎麼好。估計這次，又得睡大半天了。”

俞昭一向尊重別人的私，不該過問的也不會去過問什麼。可是唯獨在溫南嶼面前，想要去了解。“沈姨，溫醫生在國……”

“那都是溫先生之前的事了。我是在這邊才認識溫先生的，這溫先生的家事，我還真不太了解。”沈姨說來也煩惱，畢竟和溫南嶼認識了那麼久，多也把他當半個孩子來看待，這肯定是在意的。

“不過，昭昭實在擔心的話，你可以問問許老先生。”沈姨道，拍了拍俞昭的手，“沈姨也能理解你的心，溫先生這人，看上去溫又禮貌，實際上啊，不知道藏著多傷心事。”

是啊。明明自己也失眠，卻還是照顧著的心。

俞昭的緒也因此低落了不，晚上聊天的時候，連唐滿都能察覺出來。

“昭昭，你怎麼不開心？”唐滿那頭還沒放學，趁著自習課的時間跑到了場上和視頻。

俞昭想了想，不知道該怎麼說，“滿滿，我最近很在意一個人，他不開心我就覺得心里堵堵的。”

“溫醫生？”

俞昭輕咳了兩聲，“那麼明顯？”

“當然啦。以前我們的話題就是天南地北各種聊，最近你倒是經常提起這個溫醫生了。難不……這就是老男人的魅力？”唐滿嘿嘿一笑，靠在樹下看著籃球場上的年，“昭昭，咱們學校那麼多小鮮你都沒看上，結果現在看上了一個老男人？”

……看上了溫醫生？

俞昭下意識地辯解，“我只是把他當親人。”

“是嗎？”唐滿輕輕地哼了一聲，“你不是有個哥哥嗎？對比一下你對他們兩個的咯。”

對比不了，相的時候完全不一樣。越想心越，俞昭匆匆忙忙地掛了電話，洗漱上了床，卻怎麼都睡不著。

可能是太缺溫對待了，所以在遇到溫南嶼的時候，才會有別樣的。這應該……不是喜歡。

懷心事總是徹夜難眠，俞昭活了十六年，剛好到了竇初開的年紀，卻又懵懵懂懂不知所以然。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俞昭偏頭看著窗外的夜空。忽而狂風大作，樹枝隨風擺。今天看天氣預報說，夜里，將會有一場大雨。

也不知道怎麼的，神使鬼差的，俞昭起了。也沒拿上拐杖，慢慢地移到門口。

打開門看去，客廳還亮著一盞臺燈，散發出微弱的淡黃的燈。而原本空的室，卻坐著一個男人。他就在茶幾旁，側對著俞昭，周落滿了孤寂。

一瞬間，俞昭的心口像是被揪起來一樣，疼得讓不知所措。

“昭昭？”察覺到的靜，溫南嶼目落了過來，聲音是一貫的溫和，“怎麼還沒睡？”

作者有話要說： 我有努力畫過這幅畫，然后……是我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