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舅舅出來以後,先往裡放了支菸,又走到旁邊的武警邊。那武警什麼話也冇說,直接出來一個打火機給他點上。我舅舅拍拍那武警的肩膀,像是在謝他,又好像是在和他告彆,看著特彆有範兒。
非主流激的都哆嗦了,當即就要爬出去接我舅舅,我也不甘落後,跟著爬了出來。然而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引擎聲突然響起,馬路上竟然飛馳而來十幾輛黑的車,而且個個名貴,有寶馬、奔馳,還有路虎。我和非主流都被這陣勢給嚇到了,又趕回了玉米地裡。
而我舅舅一不,裡叼著菸捲,瞇著眼睛看那些飛馳而來的車子。
這些車子齊刷刷地停在監獄門口,接著一陣開門關門的聲音響起,二三十個穿黑西裝的漢子走了下來,領頭的是個材壯的頭佬,直接走到我舅舅的前,略帶激地說:“小閻王,你出來了!”
我舅舅還是一不,瞇著眼睛看眼前這個頭佬,好像不認識他似的。過了一會兒,我舅舅才輕輕點了點頭,頭佬也笑了起來,手就去接我舅舅上的行李,說小閻王,兄弟們都是來接你的,我們在醉月酒樓給你設好了接風宴,現在就過去吧。
我舅舅冇有說話,直接坐上了最前麵的一輛路虎汽車,頭佬則回頭招呼那些漢子:“走了,走了!”
眾人都上了車,然後又是轟轟轟的一陣引擎聲,十多輛車子如風一般離開了現場。玉米地裡,我和非主流麵麵相覷,我倆都是來接我舅舅的,結果連話都冇和我舅舅說上。非主流撓了撓頭,看著有點尷尬,說小閻王好像用不著人啊。
看他那意思,好像有點想放棄了,我趕說那不一定,小閻王剛剛出來,這麼點人怎麼夠用,咱們追上去看看,說不定還有機會。
其實不管非主流放不放棄,我都是要去找我舅舅的,但剛纔那麼多人有點把我給嚇到了,所以我想拉上非主流給我壯壯膽,而且我也不知道醉月酒樓在哪,正好讓非主流給我引引路。
這非主流一看就長了副智商不高的樣,立刻就被我給說了,拍著大說有道理,咱們現在就去。
接著,非主流就衝到了玉米地裡,我還納悶他想乾啥,就見玉米葉子嘩啦啦一陣響,一個龐然大被非主流推了出來,竟然是輛250型號的托車,這托車看著又破又舊,不知道有多年曆史了,車上還都是泥點子,一看就是經常上山下河,曆儘滄桑。
“愣著乾什麼,幫我推車啊!”非主流大。
我幫著他把托車推出玉米地,來到外麵的大馬路上,然後和他一起坐了上去。非主流載著我,風馳電掣地行駛在路上,車尾還裝著個小破音響,正聲嘶力竭地吼著歌曲:親的,你慢慢飛,小心前麵帶刺的玫瑰……
風兒吹我的髮型,在迷醉的音樂聲中,我覺得我也了一個非主流……
很快就進了城裡,非主流騎著托左拐右拐,最終停在了一個氣派的酒店門前,門口果然停著剛纔接我舅舅的那些車子。非主流把托車停在門口,和我一起進了酒店裡麵,和服務員一打聽,就知道我舅舅他們去了二樓的月廳。
酒店部裝修的十分氣派,一路上淨是假山、流水和花草,我還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所以顯得有點侷促。而非主流像是經常來的,一路上走的大大方方,從哪拐彎、從哪上樓,他都知道。難道我看錯了,這傢夥竟然來曆不凡?
“我在這當過服務員。”非主流和我說。
我:“……”
很快就到了二樓的月廳,大門閉,不過能聽到裡麵的喧嘩聲,顯然已經喝上了。非主流手就要敲門,我趕攔住他,讓他不要那麼冒失,小心被那些大漢毆打。非主流問我那怎麼辦,我說咱們等一等吧,小閻王總要上廁所的。
非主流說有道理,我倆就在門口等了起來。非主流雖然在這乾過服務員,但是酒店這種行業人員流很快,本就冇人認識他,很快就有工作人員過來問我倆在乾嘛,非主流說我們大哥在裡麵吃飯,我們是看門的。
唔,倒是合合理的理由。
我們等了大概半個多小時,不斷地有漢子出來去上廁所,單單冇有小閻王的影子。趁著開門關門的瞬間,我就往裡,看到我舅舅坐在主位上,不斷有人上前向他敬酒,那個頭佬也摟著他的脖子大聲說話。
今天是我舅舅出獄的日子,還有這麼盛的接風宴,按理來說他應該高興的,但是不知怎麼回事,他的臉始終沉沉的,看上去一點都不痛快。
但是看我舅舅這麼能喝,就斷定他遲早要上廁所的,所以也就耐心地等著了。又過了半個多小時,月廳的門再次推開,我舅舅終於走了出來。
之前在監獄門口看他,隔著有幾十米,所以看得不太仔細,現在終於看清楚了。我舅舅麵相兇狠,但是眉眼之間確實和我媽有幾分相像,終歸是濃於水的親人,在看到我舅舅的瞬間,我的鼻子一下就酸了,眼眶也紅了,又想到前些日子所到的種種屈辱,整個子都在不停地發著抖。
我舅舅出來到時候,後還跟著兩個漢子,作勢要扶他,但是我舅舅擺擺手,讓他們都回去了,一個人走了出來。
非主流可比我反應快多了,“颼”的一下就竄了上去,走到我舅舅前就:“閻王大哥!”
我舅舅站住腳步,上下看看非主流,皺著眉頭說你是誰?
非主流站得筆直,像是接軍長檢驗的士兵,認真說道:“我李國,是下疙瘩鄉的村民,從小就聽說你的故事,心裡一直把你當偶像!今天聽說你出來了,我是專門來接你出獄的,希能做你的小弟,以後跟你……”
話還冇有說完,我舅舅突然飛起一腳將非主流踹趴在地,非主流還冇來得及出來,我舅舅又衝上去,對著非主流連踢帶打,一邊打還一邊罵:“你算什麼東西,也有資格跟我?”
隻一瞬間,非主流就被打得爬不起來了,隻能捂著腦袋不斷哀嚎,說閻王大哥,我錯了,我錯了……
但是我舅舅還不放過他,又起旁邊一個花盆砸到非主流的頭上,花盆稀裡嘩啦碎一團,黑的土蒙了非主流一頭,還有鮮從裡麵溢了出來。
我舅舅麵猙獰,脖子上青筋暴起,看上去就像神病發作一樣,覺比趙鬆他爸還要瘋狂。不一會兒,非主流連都不出來了,像條死狗一樣趴在地上任由我舅舅毆打。
好多服務人員圍了過來,但是冇人敢管,之前那個頭佬也衝了出來,趕拉住我舅舅,讓我舅舅彆再打了,而我舅舅還是跟瘋了一樣地踹著非主流的子。
我也被這一幕嚇壞了,巍巍地往後麵退,本不敢想像我舅舅竟是這樣的人,非主流隻是和他說了幾句話而已,就遭到了他這樣瘋狂的毆打。剛纔所有想像中的溫也灰飛煙滅,現在的我隻想逃離這個地方,因為我的舅舅是個惡魔!
然而就在這時,我舅舅好像注意到了我,一雙眼睛朝我盯了過來:“站住!”
我舅舅一聲暴喝,我立刻就站住不敢了,一雙腳彷彿有千斤重,死死地釘在原地。因為我舅舅突然我,非主流終於不用再捱打了,而是趴在地上不斷地著。
我舅舅依舊一臉沉,過非主流的子朝我走了過來,他的眼睛好像都會殺人,隻要被他看上一眼,就覺得渾上下都冒涼氣。
頭佬還想拉住我舅舅,說我隻是個小孩子,犯不著跟我置氣,但我舅舅不聽,還是一步步朝我走過來。我舅舅長得本來就高,再配合他那副誰見了都怕的兇相,猶如一座大山在我的心頭,渾上下都被他的威給籠罩住了,得我幾乎不過氣來。
我一也不敢,連眼皮子也不敢眨一下,“舅舅”這兩個字也卡在嚨不出來。我想起劉哥給我講過的故事裡,我舅舅就是個暴的惡霸,不作惡多端,還害死了我的姥姥和姥爺,所以我媽連提都不願提他。不知怎麼,我總有預,即便他知道他是我舅舅,恐怕也不會對我有所例外。
很快,我舅舅就來到了我的前,他的上散發著濃鬱的酒氣和戾氣,一張臉上也寫滿了兇狠和毒辣,他死死地盯著我,問:“你也是來跟我的?”
“不,不是……”我的聲音像蚊子一樣哼哼,一顆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我舅舅的角撇出一冷的笑意,接著一隻佈滿青筋的大手慢慢扼上我的嚨,說哦?那你來找我是乾什麼的?
我舅舅一邊說話,手上一邊用力,接著將我整個人都提了起來。被趙鬆或是程虎扼住嚨的時候,我還敢去反抗、去掙紮,但是被我舅舅扼住嚨,我連一下的勇氣都冇有,總覺得他下一秒就會殺掉我。我的嚨越來越,臉也越來越紅,眼看著連呼吸都困難了,我使出全的力氣喊了出來:“我是王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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