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來拿牛的事被他拋之腦后，盛明稚小心地朝著沙發的方向索過去。

他有點不確定地開口，聲音很輕：“嘉延哥？”

嗯。

他只有在心虛地時候，才會開口喊陸嘉延哥。

就像小時候每一次被他抓到做壞事一樣。

沙發沒有傳來回應。

盛明稚愈發疑，腳步有點兒急促，一不留神，就在沙發角上磕了一下。

膝蓋傳來劇痛，又麻又難，盛明稚幾乎是一瞬間就歪倒在了沙發上。

他什麼都看不清，黑暗中，盛明稚似乎砸到了一溫熱的上，對方才像是清醒過來，發出了一些靜。

盛明稚的雙手好像撐到了他的心口，手邦邦的。

陸嘉延還睡在沙發上？

他慌起來，嚇得打了結：“喂，陸嘉延！”

剛想起來，對方悶哼一聲，盛明稚覺有一條手臂橫放在自己腰間。

阻礙了他的起大計。

心跳聲重重的落下。

盛明稚短暫的愣了一瞬。

什麼況啊？這老東西不會是故意占他便宜吧？

盛明稚瞇起眼睛，正想要氣勢洶洶地罵人，卻在看到了陸嘉延臉的一瞬間，頓住。

男人躺在沙發上，手長腳長，幾乎鋪滿了整個沙發。

上的白的襯衫已經略微有些起皺，好像是蜷時帶起來的褶，盛明稚注意到他今天打的領帶，是自己那天挑選的那條。

更重要的是，陸嘉延的臉不好。

原本就蒼白冷峻的臉，此刻眉頭輕皺，額頭上還布滿了細碎的汗。

盛明稚這才意識到不對，他連忙爬起來，蹲在沙發邊上，推了一下陸嘉延：“嘉延哥。”

過了好久，陸嘉延才“嗯”了一聲，聲音帶著濃濃的困倦，但依舊能聽出不太舒服。

盛明稚猶豫：“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幾乎是他問一句，陸嘉延答一句，對方道：“沒事。”

這沒事？！

盛明稚頓時有點生氣。

他想說我又不瞎，你把我當白癡呢？

但話到邊，看到陸嘉延現在這幅難樣，又不忍心：“什麼沒事啊。難不你是被我氣病了不好意思說嗎？”

其實我在互聯網還能氣人的，盛明稚心里還想安陸嘉延的。

畢竟也沒幾個吵架吵得過我，所以被我氣病了不丟人。

誰知，這句話似乎把陸嘉延給逗樂了。

男人笑出聲，但語調有點碎，顯然是在忍著疼痛。

“把我氣病了不好嗎。”陸嘉延笑道：“等我走了，你還能找？”

盛明稚：……

陸嘉延笑著看他，原本還想繼續逗兩句。

但看見盛明稚的神時卻頓住，對方半跪在沙發邊上，表嚴肅又擔憂，眼中的緒藏都藏不住，是在擔心他。

已經有很多年，沒有人在他生病的時候用這種眼神著他。

陌生。

又讓他新奇，同時也有點。

沒想到時隔多年，在他生病時陪在他邊的。

竟然是盛明稚，這個似乎和他一點也沒有的聯姻對象。

“中午沒吃飯。”陸嘉延的聲音有著他一貫語氣，放低聲音說話時，給人帶來了溫的錯覺：“晚上陪客戶喝了酒，胃病犯了。”

盛明稚聽完，忽然意識到剛才陸嘉延把手臂放在他腰上的意思可能不是占他便宜。

他或許是想要把手放在自己胃上。

也不知道他一個人在下面痛了多久。

連上樓的力氣都沒有，甚至迷迷糊糊地睡在了沙發上。

盛明稚無意識的抓了沙發墊，心復雜。

“別擔心。”

或許是盛明稚太久沒回話，陸嘉延漫不經心地補充了一句。

“誰擔心你。”盛明稚嘟噥地反駁：“我只是怕你死在家里，我沒有不在場證明。”

他有點尷尬，悶悶地反駁道：“而且你死了以后也沒人給我買車，買大別墅了。反正我沒買夠之前，你不能死。”

第15章 直播

陸嘉延聽完盛明稚理直氣壯的嘟囔，甚至覺得有點好笑。

沒想到自己的人生價值，還，有用的？

他胃病發作的突然，西山壹號別墅別說沒有胃藥了，就算是常備藥就找不出幾盒。

盛明稚跟他都不經常回來住，再說了，就算有，這三年的放置估計也過期了。

于是，盛明稚只好倒了一杯熱水，端給陸嘉延。

他盯著對方喝了兩口，然后給私人醫生打電話。

如果是在爺爺家就好了，盛明稚在心里胡思想。

陸家的老宅傭人配備很齊全，因為有老人的緣故，家庭醫生都是常駐大院中，隨隨到。

哪像西山壹號，雖然住在市中心，但方圓一公里都沒有便利店。

更別說現在外面還下著暴雨，一時半會兒停不了，也不知道醫生什麼時候能來。

大約是盛明稚沉默的時間太長了。

陸嘉延喝完熱水，胃里稍微舒服了一些，抬頭就看見這位小祖宗對著窗外發呆。

表凝重。

陸嘉延似是被到了笑點，輕笑了一聲。

盛明稚從放空的狀態回神，看向他的時候還有點懵：？

“你笑什麼？”

“覺得你的表太沉重了。”陸嘉延慢條斯理的開口：“就這麼擔心我嗎？”

盛明稚：……

他有時候真的想知道陸嘉延這個狗男人的臉皮有多厚。

都病的上不了樓了還有心思賤。

不過，看在他是病人的份上，盛明稚懶得跟他計較。

陸嘉延的況看起來也并不太好，剛才強打神逗了盛明稚兩句，只是為了調節一下對方的心。他的鬢角已經被汗水打，烏黑的發在臉頰上，在燈下蒼白的可怕。

盛明稚忍不住開口：“你別說話了。休息一會兒。”

他一下又找不到什麼可以為陸嘉延做的，只好學著電視劇里的樣子，給陸嘉延的毯子一角掖了下。

看得出來陸嘉延是真的沒力氣說話了。

閉著雙眼，眉頭始終無法舒展開。

盛明稚在等待私人醫生的四十分鐘十分焦慮。

期間忍不住給對方打了三個電話催促，結果云京市中心凌晨一點了還堵車，氣得盛明稚差點兒去微博上破口大罵那些蹦迪的渣男海王，神經病吧夜生活這麼富，不知道有人生病了等著看醫生嗎？

等待了二十分鐘。

盛明稚看桌上的熱水涼了，又去倒了一杯。

干坐著沒事兒干。

盛明稚于是拿出手機百度了一下：怎麼照顧有胃病的病人？

輸進去之后，又覺得不夠仔細。

于是他順便把陸嘉延的胃病癥狀一并給輸進去。

然后，琳瑯滿目的頁面跳了出來。

盛明稚只看了幾眼就呆愣住，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百度上顯示陸嘉延的這個況已經是……胃癌晚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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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人醫生終于在盛明稚準備百度骨灰盒多錢一個的時候，姍姍來遲。

他終于松了一口氣，乖巧安靜地退到了一邊，然后看著醫生把陸嘉延扶上樓。

盛明稚也沒閑著，在旁邊像個小狗似的打轉。

時不時的出腦袋往主臥里面看一眼陸嘉延的況。

等陸嘉延的癥狀徹底緩解下來，已經是接近凌晨兩點。

盛明稚跟私人醫生下樓，對方仔仔細細的跟他代了一些注意事項，他怕自己記不住，還專門寫到了手機備忘錄里面。

原本這麼公事公辦之后，應該就結束了。

誰知道醫生忽然在話尾忽然極有奉承意味的拍了一句馬屁：“您和陸總的真好。”

盛明稚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緩緩地：？

醫生很慨，道：“我還以為這樣的豪門夫夫都是貌合神離的，沒想到您二位真是深義重。”

盛明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