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一詞從里說出來,沒人知道花了多長的時間和勇氣。
南舒是一個重的人,縱使跟人吵架也不會因為一時沖說一些傷人的話,所以這四年里哪怕再難過再生氣,從來沒有對諶衡說過這兩個字。
此刻說出來,是再認真不過了,完全沒有半點兒開玩笑的分。
諶衡低著眸,定定地看著,瞧執拗又較真的小臉,扯笑了笑,也不再往前,不吭聲。
卻盯得南舒如芒在背,每站在他面前一秒,都仿佛跟針扎一樣。
不知道他什麼意思,卻有種被人誤以為在開玩笑、鬧脾氣的錯覺,這種覺很不好,甚至讓人捉狂。
南舒扯了扯角,因為這幾分鐘的安靜,讓更肯定了心中的想法。
看!
這人連分個手都要冷暴力,一聲不響。
甚至都懷疑是不是自作多了,他們本不算,哪擔得起分手這兩個字,連說分手都像是在給自己抬面子。
既然如此,南舒轉就走,可剛走幾步,便被男人拽住腕子,扯了回去。
他主挽留了,說出的話卻是,“乖,別鬧了,跟我回去。”
這個季節點,晝夜溫差有點兒大,冷風刮得的手臂颼颼的涼,聽見這句話,更是涼到了心底。
“你松手。”
南舒不知道該怎麼表達他才會相信的話,只能盡量地用平時溫恬靜的表去表達著厭惡。
拼命扯開他的手,本不想回去,也不愿再踏那個地方。
過了三秒。
諶衡轉,低頭平靜的注視著,嗓音涼涼道:“南舒,你什麼時候學會吵架說分手了?”
他腔調很淡,糅雜著一涼薄,甚至還有因為無理取鬧而生氣的意思,喝了酒微醺的側臉在暖黃的燈下顯得格外冷峻,這坦然的態度仿佛說的那句話只是一個挑起吵架的念頭。
南舒閉了閉眼,然后睜開,再說了一遍:“我沒有要跟你吵架的意思,也沒有博取你關注的意思。我說的是分手,沒有開玩笑。”怕他不信,又復述了一遍,“我要跟你分手。”
諶衡的視線淡淡靜靜地落在臉上,聽完說的每一個字,喝了再多的酒這會兒也完全清醒了,明白了那句話并不是什麼玩笑話,更不是撒。
男人深沉的眼睥睨著,卻依舊將的手攥得很,低聲問:“為什麼?”
南舒深吸了一口氣,似乎一瞬間所有的不愉快與委屈又漫了上來,匯濃稠的眼淚,盈滿眼眶,哽咽了一下。
諶衡等不到回答,接著問:“告訴我,為什麼?”
他的語氣冷了幾倍。
南舒睜大眼睛,仰頭看著他,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那天你去行政樓,是為什麼?你告訴我你是來談工作,對嗎?”
諶衡不吭聲。
南舒又說:“你本不是談工作,你是談出國,韓教授跟我說的圣彼得堡大學的出國名額本不是學院拿下來的,是你千辛萬苦拿下來的,為什麼?”
“你連給我申請留學都不告訴我,到底為什麼?因為你知道我不會同意。因為你貪心,你想要讓我在你手上,在你掌之中,在你看得見的地方,又把我甩得遠遠的,因為你怕我耽誤你的前程,所以要送我離開。”
諶衡掀了掀:“那只是讓你去讀書。”
“真的只是讀書嗎?”南舒冷笑,“我在你眼中有那麼傻那麼無知嗎?是不是我出國后,你在國就沒有朋友了,而我永遠只是你籠子里養的一只寵。你搭不理,想睡就睡,生氣了就哄,然后又擱在一邊偶爾想起來才搭理一下。”
已經把話攤得很開來說了。
南舒很聰明,從知道諶衡給申請出國開始,就已經明白了他的意圖是什麼。
如今正是他提升的好時機,如果把送走了,他便沒有了阻礙。
到了假期,還能去國外跟見見面,依舊扮演著他的好男友人設。
可呢?
若不是想通了,若不是溫亦歡發現了那份留學申請表,會被他瞞在鼓里四年,無法想象耗在一個男人上八年的自己會是什麼樣。
原本,想要跟他好好地談,想和平分手,想彼此祝福著離開,可現在……
南舒無力地說:“你放過我吧。”
諶衡沒說什麼話,像是已經默認了的說法,過了半響,他松開了的手,低淡道:“我找人送你回去。”
他沒提同不同意分手的事兒,忽然岔開了話題,說要送回去。
南舒一怔,卻真的累了,也不管他同不同意,反正在這從這一刻開始已經是過去式了。
“既然分手了,就不必了。我自己打車。”
“上車。”
諶衡態度強,拉開了車門,另一只手已經在幫人了。
園離學校并不算近,自己回去的話,勢必要打車,而且要先走出這里的別墅區才能得到車。
南舒沒理他,徑自往前走,走出庭院,聽見男人在后問了句——
“南舒,你想好了?不反悔?”
南舒連頭都沒回,盯著天邊銀白的月亮,垂下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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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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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著了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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