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那晚約定的一樣, 從春夏鎮回來一直到李苒走的這天, 他們都沒再見過面。
賀南方發過一條短信, 上面只有寥寥四個字:“一路順風。”
李苒看了許久,最后還是將它原封不的保留在手機里。不清楚自己做這個作時,是想留住這句話。還是留住這個男人在占據著生命長達八年之久后——留下唯一的印記。
提前三個小時到機場, 李苒將包里的證件重新查了一遍,之后便坐在候車的地方等安檢。
走的分外輕松,李昌明前一天晚上跟打了一個多小時的電話,叮囑了許多事。
于曉曉昨晚在那里睡的, 抱著李苒哭到半夜,第二天早上起來眼睛腫的跟核桃似的,走時實在怕一路哭到機場,堅決不要送。
至于于鴻霄, 他去外地出差了,昨晚跟打了一個電話。在電話里言又止, 聽著心不是很暢快的樣子。
李苒愉快地跟他告別。
一直到最后, 于鴻霄依舊沒有把那件事告訴李苒。
雖然他不是李苒命中注定, 會跟幸福度過一生的人,但他也絕不會是給李苒帶來不快樂的人。
就讓這個在他這里這里終結, 永遠的為。
順利的過了安檢,登機。
直至飛機起飛的那一剎那, 李苒閉上眼睛,心漸漸浮現一種現在與過去深深割裂開的劇痛,當這種覺席卷全時, 咬著牙忍耐著,告訴自己一定要邁出這一步。
全在極速地流淌,從心臟開始,沿著管和靜脈,蔓延到里的每一,洗刷著所有的過往,那些割舍不掉的人和事,如同被海水一遍又一遍的沖淡。
在飛機上做了一個夢。
夢到那晚他們離開北海道,在大雪紛飛的夜里,和賀南方在明治神宮里祈愿神殿外萬千的許愿夜燈之下,祈愿。
那時在燈下寫了許多話,從,友又寫到親,許多愿,不大的祈愿紙條上寫的麻麻。
當折好紙條轉頭看向賀南方時,卻見他早已寫完。
他只寫下一行字。
“永不分別”
——
三個月后。
法國的塞納河兩岸都種著梧桐樹,樹林的后面是一片歷史悠久而又莊嚴的建筑群,李苒的學校就坐落在這附近。
河北岸坐落著大小宮殿,河西可以見埃菲爾鐵塔,再往東邊,便能看到坐落在河東島上的黎圣母院。
李苒每天早上需要穿過這片梧桐樹林,然后步行二十分鐘到達學院區上課。
國外的讀書生活要比想的還要有趣,除了學習專業知識外,的導師——也就現在的老板,對李苒曾經學習的中國山水畫十分興趣。
也正是因為這個契機,在一個月前,有幸加老板的團隊接一些創作業務。
“李苒,你又遲到。”
一坐下,溫長寧便將手表啪嗒一聲放在課桌上,然后抱著手臂看,質問的眼神看向。
溫長寧是李苒在國外認識的第一個朋友。
原因無它,新生報到第一天,整個專業只有們倆個是亞洲面孔。
更巧的是,溫長寧居然是中國人。
李苒當時激壞了,當即就過去搭訕。不過溫長寧子有些冷,李苒第一次主跟說話時。打量了李苒許久,那眼神仿佛是個X線,然后才高冷地從里吐出一串號碼。
總之,李苒第一次見面,就上了那高貴冷艷的氣質。
溫長寧長得確實很漂亮,黑的長直發,冷白的,五十分立,雖然子有些冷傲,不說話。
可依舊阻擋不了的桃花!從開學到現在追去溫長寧的人,前赴后繼。
有錢人追,結果溫長寧開的車比人家還豪。
有人追,結果溫長寧那五秒殺所有男。
了三個月,兩人格倒也合得來,主要是李苒脾氣好,跟誰都能合得來。
從三個月的接來看,溫長寧應該家境很好,李苒雖然現在很窮,好歹以前也見識過那種滿鑲鉆的奢侈品。溫長寧的吃穿用度,有許多跟賀南方在一起時才見過的牌子。
不知怎麼又突然想到這個人,李苒及時在腦海里打斷了回憶。
“為什麼不買輛車?”溫長寧小口小口地吃著李苒帶過來的早餐三明治,突兀地問起這個來。
李苒住的地方離學校并不算遠,步行要四十分鐘,騎自行車話十幾分鐘就到了。
可離開學到現在,已經被了四輛自行車!
李苒咬完最后一口早飯,“窮唄。”
每次一說“窮”這個詞,溫長寧就相當鄙夷,用一種非常不信任的眼神上下打量。
李苒每次都非常坦誠地接所有的目:“要不要把兜兒翻出來給你看看?”
溫長寧言又止,然后莫不作甚的吃著早餐。
總是這樣,時常很有話說,但最后卻什麼都不說。李苒也曾追問過,但溫長寧怎麼都不說。
這周上的都是上半個學年的的課程結業課,很快就要圣誕節,學校要開始放假,大家心都很躁。
結業課上,教授們要點評所有人的課程作業,李苒趁著教授還沒來的功夫,趕在圖紙上構思《上邪》的第二部 故事和人。
溫長寧眼神瞥過來一些,掃了一眼,然后沒興趣地轉過去。
李苒一畫畫就容易上頭,沉迷劇無法自拔,靈充沛到讓人嫉妒。
通常會在想到某個點之后,在本子上快速地記下來,或者用簡筆畫的方式,寥寥勾勒出故事節,畫畫極快,甚至不用構思似的,手腦同步。
溫長寧每次見到,都會說:“不務正業。”
李苒翻著畫本嘟囔:“大小姐,咱們窮人要生活哎,不畫畫哪有錢吃飯!”
溫長寧一直都不相信李苒會跟窮,是那個人的未婚妻,那個人怎麼舍得會讓在外挨凍。
課程很快開始,李苒將畫本塞進包里,準備聽課。
這節課有點像底考試發績,他們班上二十多個人,來自各個國家的都有,大家除了點頭打招呼外,對彼此的實力都很不。
不過李苒見過溫長寧畫畫,正統西洋油畫,不說畫畫的怎麼樣,反正那油彩料,價格貴的令人乍舌。
所以在李苒眼里,憑這麼貴的油彩料,畫就一定是好畫!
教授抱著一沓卷子……不是,畫稿進來,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吸引過去,有種發績的刺激。
所有績都是按照姓名開頭字母來排列的,李苒的英文名也就:Ran
教授的評級標準似乎十分嚴苛,報了四個的等級都是在D和C之間游走,甚至連一張B都沒有。
不過也不奇怪,他們學才三個月,可能離教授預期還很遠。
溫長寧排在李苒的前面,的英文名就高大洋氣多了,Elizabeth,伊麗莎白。
一聽名字就屬于那種:姐很高貴,你們不配。
溫長寧得了一個非常罕見的B+,全班都開始鼓掌。
值出眾,專業能力又很強,連教授甚至都夸了一句:good!
溫長寧高傲像是一個公主,下輕抬,目不斜視,端坐在位置上。
李苒在底下朝比了個心:酷!
李苒的名字順序排在了倒數幾個,等讀到的等級時,教授語氣頓住,推了推眼鏡。
他掃視了底下一圈:Who is Ran Li.
被在全班面前當眾點名,李苒弱弱的舉起小手:I am.
教授:A。
李苒萬萬沒想到,居然能得A。
溫長寧也抬起眼,出驚訝的眸,也不怪他們如此震驚,著實是李苒在班級里很不出眾,
的長相很清淡,皮白白的,比溫長寧還要白皙些,跟歐人喜歡的小麥不太一樣。眉淡淡的,跟他們喜歡的那種歐式重大挑眉也不一樣,加上平時早起上課趕時間,也不化妝,
時常呈現出一種淡淡的櫻,這種只有在很近的距離才能看出來。
又因為要時常畫稿,雖然不近視,卻配了一副防藍的眼睛,天天帶著。
總之,這個亞洲孩在他們眼里應該是最普通平凡的那種。
但就是這樣,拿了全班唯一一個A。
教授給的點評是:Perfect。
比good高了好幾個檔次。
這個“平凡”的亞洲孩在他們心里登時不平凡,配上李苒帶著的眼鏡框,甚至有種“天才”的氛圍。
嗯,讓人肅然拜!
上午上完課,兩人在學校外面找了個長椅坐下。
李苒吃了一個月的法餐面包牛排濃湯后,毅然決然,自己帶飯。
不過和李苒不一樣,溫長寧因為從小生活在國外,更喜歡西餐。
當溫長寧說起自己喜歡西餐時,李苒猝不及防地想起了賀南方,那人也是因為在國外讀書太久,慢慢習慣西餐口味,而不怎麼吃中餐。
喃喃地說了一句:“你和我的一個朋友好像,他也不喜歡吃中餐。”
“中午一般都是西式冷餐跟咖啡。”
溫長寧的眸閃爍了一下,這是第一次在李苒的口中,聽到那個人的消息。
“誰呀?”
李苒:“一個老朋友。”說完便不再多說。
氣氛有一微妙,外面淅淅瀝瀝地開始飄著小雨,溫長寧的管家立刻拿了傘過來。
李苒瞥了一眼停在不遠的保姆車:“你回車上吧。”
“外面冷的。”
下午沒課,溫長寧問:“你下午去哪里,我送送你。”
李苒:“下午不出去,在家畫稿。”
溫長寧點頭,垂著漆黑的睫說了一句:“我下午也沒事。”
李苒嗯了一聲,然后驀然回味起這句話的意思來,難道?
想說……要自己陪?
溫長寧說完那句話,表一直淡淡的,李苒試探地問了一句:“要不……去我家玩?”
沒想到溫長寧立刻同意了。
李苒總覺得每次面對溫長寧時,都會有種應付賀南方的……錯覺。
李苒坐著溫長寧的車,一起回住的地方。
住的地方雖然離學校有些遠,但價位不算高,而且租了一整套閣樓,面積不算小。
溫長寧一進來,便被這破房子的簡陋程度弄得皺眉,“你就住這里?”
李苒點頭:“是啊,這里面積很大,我有一個專門的房間做我工作的地方,我帶你去看看。”李苒熱地將接進屋子。
溫長寧還是不理解:“可這里是閣樓,放雜的地方。”
李苒笑容僵了僵:“其實閣樓很大的,別看它名字閣樓,但是地方很大,有獨立的臥室,書房,衛生間,廚房。”
“很好呀。”
溫長寧進來后,看著房間里半舊的家,忍不住口而出:“那人就讓你住這種地方?”
作者有話要說: 溫長寧不是反派。
說下賀南方,溫長寧還有于鴻霄關系,賀南方跟溫長寧是高中同學(他倆都在國外上的高中),溫長寧一直暗賀南方,但兩個人格都是冷傲類型,所以賀南方并不知道,也從未說過。溫長寧故意接近李苒的本意不算壞,因為想看看賀南方喜歡的人長什麼樣子,還有于鴻霄為了李苒跟溫家悔婚也是因為李苒,所以溫長寧就有點好奇。大概就是這樣,小姐姐不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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