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誰？”

“大老板。”

副導演李樹“啊”了一聲，比劃了個手勢，悄悄跟田易使了個眼，低嗓音，“SPN的那位？”

田易了脖子，點點頭。

李樹咋舌，遠遠去，傲慢矜貴的男人坐在巨型遮傘下，旁邊的助理給他準備了茶點，他似乎心思不在這里，姿勢輕慢又慵懶地靠在座椅上，單手撐著臉頰，一瞬不瞬地盯著前方的拍攝現場。

“他怎麼來了？”

都說這位大佬時常買了公司后，就丟下不管，任的很，李樹沒想到他會蒞臨這個小小的MV拍攝現場。

田易緘默不語，他就算知道，也不敢隨意跟別人。

混跡娛樂圈的，都是人，人家屈尊紆貴地過來，當然不可能是為了看拍攝進度，那就是來探人唄。

李樹的視線落在現場的幾個小姑娘上，心里頭有了端倪，“探人？”

田易但笑不語，算是回應。

“探誰啊？”

聯想到剛才的一幕，李樹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姜晚照，大概領悟了。

……

這場戲是在天泳池，畢竟是純的MV，大尺度戲份不可能，但是小紅一點不。

其中就是男主的一場互，男主畢業前分手，男主將送給主的項鏈丟進了泳池里，主冒著雨跳進去撿。

進十月份，天氣陡然轉涼，一陣小風過，們的子單薄，幾個孩子都凍得不行。

其他人還好，至不用下水，姜晚照作為第一主，需要跳進泳池，為了合景，工作人員還制造了下雨的環境。

姜晚照沒進水，上都了。

本就不算好，這會兒更是凍得都開始抖。

拍攝間隙，西蒙問，“小月，你還行麼？”

姜晚照抖著子沖他點點頭。

“記得我跟你說的，別張，爭取一次過，罪，嗯？”

“好。”

余一掃，就見廉斐很專注地盯著自己，離得遠，盡管看不清楚他的表，一想到剛才他冷漠的態度，姜晚照心底就發憷。

原以為他會起什麼爭端，哪知道他真就隨意丟了句話，都沒正眼看，轉就走了。留下跟小星星一臉懵地面面相覷。

許是態度傲慢，小星星滿臉不悅，跟抱怨，“這人誰？這麼囂張？”

沒回應，旁邊倒是有工作人員替他解了疑，然后，小星星似乎更生氣了。

“就拿下你家公司那個？”

點點頭。

小星星哂笑，“有什麼了不起？小月，你別慌，回頭我幫你把公司拿回來。”

“哈？”

小星星把玩著手指，很輕松地問，“說吧，需要多？”

偏頭想了想，想起薛東言叔叔跟自己簡單提的，大約給他報了個數，立即從他臉上瞧見了裂的笑容，“……你爸這是虧了多啊？”

“……很多。”

不然也不會扛不住力，從樓上一躍而下，當然，這只是原因之一。

商業上的事不懂，只知道爸爸是個非常重面的人，大約是不了世人的指指點點吧。

起初也不明白，后來在國外被那些圍攻的時候，無數盞鎂燈對著，才深切到那種無形的力。

西蒙想到自己目前還在跟幾個堂兄弟爭權奪勢，手頭的流資金有限，立即微笑回復：“告辭。”

姜晚照：“…………”

“別的暫且不說，你跟他……在談？”他一臉狐疑。

“……沒談。”

聞言，他越發來了興致，英氣的眉一挑，“沒談？那他剛才那個沖破天際的占有是怎麼回事？”

姜晚照略微一思索，盯著西蒙，一本正經地回他，“你可能不知道，他對他家的七只貴賓犬也這樣，別人都不能一下，了后果很嚴重。”

西蒙一頭黑線：“……”這特麼絕對是有病。

視線放在不遠的男人上，明明他的姿勢非常散漫，偏生又有種渾然而的貴氣繚繞著周，讓人非常的不爽。

略微思索，西蒙捕捉到的言外之意，“等等，他的東西？”西蒙上下打量了一番，“……也包括你？”

姜晚照微微笑地點點頭。

大概約等于一顆抱枕，說起來，也是很私的東西了呢。

西蒙：“……”

瞧他一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表，姜晚照瞄了一眼廉斐，扯了扯他的袖，趕終止了這個話題，“先不說這個了，我想趕拍完。”

那麼一尊大佛杵在那里，姜晚照渾都不利落了，本來演技就捉急，這會兒笑都笑不出來。

他的心思太難猜，甚至都沒想到他把晾了這麼久后，又莫名其妙出現在這里。

男人心，海底針。

真真猜不。

姜晚照幽幽地搖搖頭。

……

“卡！”

負責這次拍攝的總導演姓林，是個中年大叔，在圈里頭名頭響當當，雖然是男，拍戲卻非常細膩，最適合拍攝這種小清新的MV。

“你是木頭嗎？怎麼回事？你現在是暗他，暗懂不懂？你的眼神能不能再戲點？”

一連幾次，本來就脾氣不好的林導，到了發火邊緣。

幾個小姑娘完了各自的戲份，這場是主落水的戲。

姜晚照從泳池爬出來，顧不得去臉上的水漬，不好意思地道歉，“林導抱歉，我再來一次好了。”

泳池水涼，一直拍到了傍晚，夜降臨后，溫度跟著降了下來。

姜晚照凍得瑟瑟發抖，只覺得全的都在凝固。

林導沒好氣地“嗯”了聲。

“卡——”

“卡！”

“停停停！再來！”

西蒙在上頭冷眼旁觀著小姑娘一次又一次落水，待要上前，被經紀人扯住，沖他搖搖頭，“這是工作，你要手麼？”

混跡在這個圈里久了，西蒙對這里頭的規則諗得很，藝人說白了也是商品，追捧的時候，完自己的本職工作一點都不容得馬虎。

尤其是剛出道的藝人，稍微有點風吹草，可能就會被黑得無完。

西蒙抿著，雙手握拳，沒作聲。

一旁的工作人員小聲議論：“林導這是心不好麼？怎麼對一個新人小姑娘這麼苛刻？我真心覺得剛才那個很可以了，到位的呀。”

“我也不懂。”

“我也覺得誒，這麼一看，林導像是故意在刁難人家似的。”

“不會吧？林導沒事干嘛跟一個新人過不去？而且，我看星空娛樂還捧的。”

……

“廉總，要不要我去跟林導提一下……”肖愷給廉斐換下茶水，聽從他的吩咐，開了瓶紅酒，幫他倒了一杯，小心翼翼地打量著上司的臉。

男人俊的臉上表很淡，一雙黑瞳也冷冷清清的，沒什麼溫度，修長的手指著高腳水晶杯，澤醇正的紅酒在他手里微微搖曳著。

跟在他邊許久，肖愷對廉斐的脾氣卻一直拿不準，他做事向來沒什麼準頭，隨心所的，有時候看似云淡風輕，過后卻比烏云布更可怕。

肖愷打量他一眼，聲音越發低了，“廉總……”

“多事。”廉斐面無表回了句。

肖愷立即住了。

仰頭將紅酒一飲而盡，廉斐丟下水晶杯，起離席。

肖愷忙跟了上去。

沒走幾步，廉斐突然頓住腳步，沖肖愷勾勾手指，肖愷趕忙迎合，廉斐偏頭跟他待了幾句，肖愷表凝重地點點頭。

泳池邊。

姜晚照臉慘白地從泳池爬出來，工作人員拿了巾給拭漉漉的頭發。

經過這幾個回合，的力基本上到了極限。

田易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忍不住跟林導小小聲提了句，“林導，不然讓小姑娘休息一下？這麼折騰下去鐵打的子也不住——”

“田總，我這個人的規矩你是知道的，我只看結果不管其他。你們當初既然請我過來，自然是想要高標準的東西。”林導完全不吃他的那套，臉上掛著微笑，上卻傲慢的很，“我不允許我的作品不完，如果您有意見，不如您另請高明？”

田易被噎住了，知道林導向來剛，沒想到他這次竟然完全不給他面子。

說到高標準，誰不想呢？

只不過，剛才的一次次重來，真的有點過了，追求完并不代表吹求疵。

田易心里頭暗忖，這個林導難不還跟人小姑娘有過節？

不能吧？

田易還待再跟他周旋，姜晚照將巾塞給工作人員，慘白著一張小臉，沖田易搖搖頭，“田哥，我沒事的，我還可以。”

“姜姜，你這個狀態真的能行麼？”周溪溪瞧著的模樣，自個兒都跟著渾發抖。

樂陶拿了熱水，“來，你先喝點暖暖。”

林導不耐煩地瞪著，姜晚照再單純也能領悟到，這位導演是真的看不上，故意刁難。

就是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他了，都不認識他。

但這話不能說。

拒絕了樂陶的好意，姜晚照沖著林導微微笑，“林導，我好了，重新開拍麼？”

林導冷哼了一聲，許是怕旁人說閑話，索離開機位，裝作要教導的樣子，開口間也是一副資深老前輩的模樣，“你過來！我跟你說，你剛才那個作就應該這樣……”

他去攬小姑娘的腰，姜晚照沒想到他會突然自己，子陡然一僵，來不及反應，只聽到林導“啊”地驚一聲，被人踹了一腳，林導一腳沒踩穩，以一種“大馬趴”的姿勢，摔進了前方的泳池。

眾人：“…………”

游泳池里濺起一朵浪花，林導型胖，在里頭不斷折騰著。

姜晚照驚愕地瞪著眼前的男人，晚間風涼，他卻跟以往一樣，了西服，只穿了件黑襯衫，襯衫紐扣開了兩顆，的鎖骨在影間若若現。

姜晚照怔怔盯著他的結發呆。

廉斐居高臨下地俯視著林導，林導這會兒已經穩住了形，正發怒，認出了來人，憋紅了一張老臉，強歡笑地仰頭發問，“廉、廉總？我不太明白您這是什麼意思？”

廉斐黝黑深邃的黑瞳泛著淺淺的笑意，漫不經心把玩著袖扣，他不不慢地回他，“教你做人。”

作者有話要說： 斷更了一天，我發現我的小天使們都不見了。

哭無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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