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霄，你，你別吃了吧～”辛漾著拔劍的綠桑，悄悄扯住畢霄的袖子。

畢霄卻毫沒有收斂，他把剛啃完的桃核一丟，斜眼瞅著對面二人：“你們是想打架嗎，不如我們打個賭吧，如果你們贏了，我就不吃了，如果我贏了，這車桃子就歸我，”說完，還朝辛漾眨了眨眼：“小笨蛋，你放心，等會兒這些桃子都是你的。”

辛漾鼓了鼓圓圓的臉頰，又瞄了眼那車蟠桃，師父說還未修仙，蟠桃這樣的靈果不能多吃，上次天后娘娘送的那一籃子蟠桃還沒吃完呢，但這麼多桃子，真的能全歸嗎？

“呸，臭無賴，誰要跟你打賭，”銀桐第一個跳腳，雙手護在車前：“桃子本來就是我們的，你想搶就直說！”

“切，你們不是打不贏吧。”畢霄倒真擺出一副十足的無賴臉。

綠桑是個暴脾氣，直接提劍而上，畢霄嗤笑一聲，陡然化作原形，一條巨大的蛟龍瞬間騰空而起，俯首咆哮，朝攻來。

綠桑仰起腦袋，看著高出數倍的黑蛟，愣愣退后幾步：“你，你到底是個什麼鬼東西！”

黑蛟沒理會，張著盆大眼看就要將吞下去，銀桐嚇得大一聲：“小綠綠，快跑！”

綠桑這才反應過來，握住劍柄徑直丟刺向黑蛟，而后轉就跑。

黑蛟子一扭，避開了綠劍，又全力向綠桑追去。

綠桑兩蹬得飛快，邊跑邊訣喚云，然而因為平常學藝不，念了半天，連塊掌大的云朵都聚不起來，反而因為跑太急，“趴”地摔了個跟頭。

“你快讓他停下來！”銀桐上前一把扯住辛漾，氣急敗壞吼道。

辛漾黑白分明的眸子中盛滿了無辜，弱弱道：“他，他不聽我的。”

“他不是你的契約嗎！”

“可是，畢霄他……真的不聽我的。”

“你……”銀桐氣急，再轉頭看時，他們已奔至遠，綠桑被趕得抱頭鼠竄，而那黑蛟窮追不舍。

“你，你別過來了……”綠桑一屁跌坐在地，仰起腦袋大喊：“我父皇是天界之主，你傷了我，他饒不了你！”

黑蛟鼻子“哧”了一下，尾一掃，綠桑便被凌空拋起，接著，蛟里吐出一簇烈火，猛地向孩襲來。

綠桑見狀，驚恐地大一聲，下意識護住腦袋，然而想象中的灼痛并沒有發生，一陣寒風掠過，下一刻，便被卷冰冷的懷抱。

恍惚間抬眼，過風雪的間隙，看到了一張棱角分明的側臉，盡管面如寒霜，也毫不影響他俊容。

“冰臨師兄！”銀桐氣吁吁趕過來，指著變回人形的畢霄便開始告狀：“你可算出來了，這條臭蛟欺負我們！”

冰臨放下綠桑，冷眼看向畢霄：“神宮的人，容不得你隨意欺凌。”

畢霄了手臂上被擊中的一塊，頗不服氣：“你又是誰。”

冰臨微微蹙眉，正想說些什麼，后頭的辛漾也趕慢趕跑了過來：“畢霄，你有沒有事？”

畢霄沒好氣地哼了一聲：“我能有什麼事。”

辛漾放下心，又轉向冰臨，脆聲道歉：“對不起大哥哥，畢霄不是故意的，都怪我沒管好他。”

冰臨面緩和些許，目不由自主落在眼前的孩上。

相對于五年前瘦瘦弱弱的小丫頭，模樣變了許多，臉蛋更加圓潤，笑起來的時候杏眼彎彎，十分呆萌可。

“他既是你的契約，還是多加管束為妙，否則，日后他為非作歹，你亦難辭其咎。”

辛漾乖乖地點點頭，聲音稚脆：“知道了，大哥哥。”

冰臨斂眉，不再追問此事，只對道：“尊上喚你殿。”

辛漾眸一亮：“師父喊我？”

“嗯。”

“我馬上去！”辛漾高興極了，角彎起一個甜甜的弧度，蹦蹦跳跳往落塵殿跑，銀桐頭頂枝葉僵地搖擺了兩下，十分不滿道：“事就這麼算了？”

“不然你還想怎樣？”畢霄撇撇，留下一個驕傲的后背：“你那些破桃子，我還不稀罕吃呢。”

“你……”銀桐氣得不行，下意識向綠桑，卻見綠桑眼冒星星，盯著冰臨師兄，完全不顧其他。

“喂，別看啦，冰臨師兄已經走遠了！”銀桐一下子躥到前，沒好氣道。

綠桑卻完全無視了銀桐，手掰開的腦袋，追隨著冰臨遠去的影，喃喃自語：“冰臨師兄可真好看呀，以前怎麼沒發現～”

銀桐：“……”

落塵殿，堯音眼覆冰晶，無力斜躺在華懷中，而華則垂首久久凝視著懷里的人，修長的手指輕著發梢眉眼，當及到額心那殷紅妖印時，他指尖微頓，墨眸中流出些許悵然。

辛漾一蹦一跳來到落塵殿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景象，不有些怔愣，師父素來清冷寡淡，即便對這個唯一的徒弟，也只是憐寵縱溺，卻從未有過如此的一面。

不知怎的，方才還雀躍的心頓時消散無蹤，只低頭揪著手指甲，慢慢走到他們面前。

“師父。”細糯地喚了一聲。

華眉骨微，良久后輕輕嘆息，偏首看向：“小漾，你去蔚然仙子小住幾日可好？”

辛漾猛地睜大杏眼，不可置信，師父要把送出去嗎？師父是不是不要了？

“是徒兒……做錯了什麼事麼？”食指纏，黑白分明的眸子似覆上一層瑩，格外惹人憐。

華默了默，目又回到堯音上：“堯堯…傷得很重，為師需時刻照顧，這段日子，可能無心看顧你。”

“師父……”辛漾口中喃喃，終究沒忍住，眼眶紅了一片，無心看顧……師父這是要趕走麼？

華察覺到聲音里的哽咽，一抬頭便見小徒弟眨著淚眼，委屈的模樣，語氣不由溫下來：“蔚然仙子十分喜你，有照顧你，為師也能放心。”

“徒兒不需要人照顧，徒兒只想陪在師父邊～”辛漾言詞懇切，甚至帶上了哭腔。

華斂眉，小漾命途多舛，自喪失雙親，唯一的姐姐也因而逝，來到天界后，便一心依賴他，從未離開他左右。

這些年來，喜關心小漾的人雖越來越多，但到底只是個十多歲的孩子，又經歷過摯親離去之苦，縱然單純良善，心底卻是害怕的，害怕再次被拋棄……

“也罷，你既不想去，便留下吧。”華終是松口。

辛漾破涕為笑，小圓臉顯得更加萌：“師父最好了～”

“切記，不可打擾神修養。”

“徒兒記住了！”